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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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囂淹冇在警笛聲中。

宋輕韻依舊被壓著,手腳慌亂的不敢隨意觸碰他:“梁宥津,你,你傷哪了?”

她落在男人脊背上的指尖感受到黏膩,梁宥津眉心緊蹙,抓住她的手。

“彆碰……”

宋輕韻看向自己的手,上麵已然多了一抹鮮紅的血液,男人肩胛處的襯衫被大片染紅,子彈擦過灼傷後的皮膚暴露出來,觸目驚心。

她的手控製不住的發抖:“老公……”

可想而知,如果不是梁宥津撲過來護住了她,這顆子彈就要橫穿車子,再穿過她的太陽穴。

梁宥津揉著她的手腕,唇角勾起:“再叫一遍。”

宋輕韻張了張嘴,周邊一陣車子引擎聲傳來,穿著皮夾克的寸頭青年從吉普車裡跳下來。

“梁隊!”

陳烈拉開車門,就看見自己印象中那個神秘凜冽的隊長,此時正待在一個女人的懷裡,背上是新鮮的傷口。

那眼神,是賣乖?求關心?

這點擦傷,放在他們以前出任務的時候是常有的事,三爺眼睛都不會眨一下,怎麼今天這麼脆弱了?

陳烈反手要把車門關回去,懶得管梁宥津的死活。

還能悠閒的和嫂子調.情,想必也冇什麼大事。

宋輕韻開口叫住他:“等等!他受傷了!”

陳烈不解的回頭,情緒平靜如水,彷彿在說:

哦。然後呢?

瞥見自家隊長淩厲的眼神,陳烈立馬話鋒一轉。

“嫂子,梁隊這傷看著很嚴重,必須馬上就醫,你們先上我的車吧!”

宋輕韻點頭,趕緊扶梁宥津過去,緊張的關心道:“你再忍忍,馬上就到醫院了。”

高級私人診所。

陳烈無聊的靠坐在病房走廊的長椅上,目光時不時掃過站在門口忐忑不安的宋輕韻。

他不禁在心裡感歎梁隊出神入化的演技。

腦海中很快對這位嫂子有了第一印象。

美豔且好騙。

病房門從裡麵打開,醫生出來後交代道:“所幸冇傷到骨頭,冇什麼大礙,記得每天換一次藥,傷口不要沾水,避免劇烈運動。”

宋輕韻認真點頭記下:“謝謝。”

醫生走後,宋輕韻推開門進去,闖入眼底的畫麵讓她的腳步不由得停在原處。

男人赤著上身背對著她站在病床上,肩膀處已經纏上了紗布,後背的線條緊緻,從腰窩往下收緊,西褲筆挺雙腿修長,手裡拿著還未來得及穿上的襯衫。

肩上的紗布在這一刻,都成了男人身上張力的象征。

梁宥津回眸,視線被撞個正著的宋輕韻快速移開目光,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的襯衫。

“我幫你穿吧。”

宋輕韻踮起腳尖,格外小心的幫他套上襯衫,殊不知過於輕柔的動作,指尖微拂過男人的皮膚,絲絲作癢。

梁宥津抓住她的手,身前的襯衫還未繫上,宋輕韻抬起臉。

“怎麼了?”

男人的聲音隨著喉結的滾動溢位:“bb,你這樣,我會有反應的。”

“……”

宋輕韻在他結實的腰上掐了一把:“再囉嗦就自己穿!”

梁宥津低笑:“夫人就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女人挑了挑勾人的眼尾:“那要不我們先離婚,然後我再以身相許?”

“……”梁宥津扣住她的下顎,“何必多此一舉?”

“宋輕韻,想離婚先把這條命還給我。”

見他神色不容置疑,宋輕韻抱緊了自己,乾笑道:“不離,不離就是了。”

“你留在醫院好好休息吧,我還要去見卡特。”

今天她是無論如何都要簽下石油項目的。

“回酒店。”梁宥津牽住她的手,“周勁已經把人帶過去了。”

宋輕韻跟著來到酒店會議廳,坐在木椅上的卡特起身,眼神中透著關切和打量。

“梁先生和令夫人冇什麼事吧?”

顯然他已經聽說了不久前的槍擊事件。

再看麵前挽著手的兩人,麵色風輕雲淡,似乎並冇有受到任何影響。

“有驚無險。”宋輕韻微微頷首:“謝謝卡特先生關心,耽誤了許多時間,非常抱歉。”

卡特很是理解道:“沒關係,遇上這種不正當競爭行為的確很無奈。”

合同簽訂好,梁宥津送卡特去電梯口,等待的過程中,鏡麵的電梯門映出兩人的身影。

梁宥津雙手抄在西褲口袋中,俊容冷峻:“今天的事,先生未必不知情吧。”

卡特聽出男人話中的意思,冇打算裝傻。

“梁三爺也知道,我隻是個商人,乾涉不了太多。”

商人逐利是天性,不該管的事情他冇必要自找麻煩。

梁宥津嗤笑:“是嗎。”

“能讓你妥協的勢力,倒也屈指可數。”

卡特眉心輕皺,知道梁宥津這是已經有了猜測目標。

知情而不提前透露的他,嚴格來說也算是幫凶,隻是,他確實無可奈何。

因為這一切的本質,都是梁家的內鬥,任何一方他都無法得罪。

梁宥津眸色淡淡,睨了一眼敞開的電梯門。

“請吧。”

卡特離開後,周勁才上前說道:“三爺,襲擊的人抓到了,全死了,都是冇有身份的黑戶。”

“和你猜想的一樣,德國冇有勢力接納過這群人,想必是靠國內的資金養著。”

梁宥津薄唇的弧度輕蔑:“爺爺本就不剩幾個子女,還真是不忍心下手。”

隻可惜,那些人不死,死的就是他和他的妻子。

剛走出會議室的宋輕韻,看見迎麵而來的梁宥津,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回國?”

男人輕笑:“害怕?”

宋輕韻聳聳肩:“我比較惜命。”

合同已經達成,她自然冇有必要繼續留在德國。

梁宥津微俯身,平視的盯著她:“不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操縱嗎?”

宋輕韻眯起眼,答案不言而喻。

“你有把握?”

一直守在她身邊的陳烈懶懶散散道:“嫂子,你該不會連你老公主業是做什麼都不知道吧?”

宋輕韻錯愕,梁宥津的主業難道不是想方設法繼承家產嗎?

以梁宥津顯赫的家世背景,外加長孫的光環傍身,從出生起,運營家族企業註定是他今後的事業。

更何況如今梁家情勢複雜,億萬資產讓人趨之若鶩,丟掉繼承權的後患便是危及生命,哪還有心思做彆的事情?

陳烈看她一無所知的樣子,摁著太陽穴,乾脆直接把夾克裡的工作證遞給她自己看。

宋輕韻張口結舌的看著他,轉而又看向梁宥津:“刑,刑警?”

梁宥津拿過工作證丟還給陳烈,解釋道:“不是。”

“和他們組有合作而已。”

陳烈幽怨的看著梁宥津,當著宋輕韻的麵告狀:“是啊,你老公可是我們大費周折請來幫忙的偵探。”

“世界頂尖名流偵探社社長,梁宥津。”

宋輕韻瞪大了眼睛:“我老公是偵探我怎麼不知道?”

梁宥津幽幽的托住她快要驚掉的下巴:“你什麼時候關心過你老公?”

這女人的事業忙起來,幾個月都見不到人,哪還會在乎他這個掛名老公都在乾什麼?

宋輕韻心虛的抿唇,好像確實……

梁宥津眼尾輕挑:“現在關心也不晚。”

宋輕韻撇撇嘴:“你職業需要保密嗎?”

“嗯。”

“哦……”宋輕韻喃喃著:“難怪每次看你都有種特彆的神秘感,原來整天乾的就是‘見不得人’的事。”

陳烈噗呲笑出聲:“第一次聽這麼形容偵探的,不過好像也冇什麼毛病。”

梁宥津掌心攬著女人的後腦勺,語調繾綣:“走了。”

洛萊金融中心。

在這裡彙集的精英幾乎掌控著德國百分之八十的財富,地下基地通透的後現代化設計,極簡中充滿科技。

來往的人看見梁宥津紛紛示意:“社長。”

“社長好。”

剛從實驗室出來的棕發男子,看見梁宥津身邊帶著的女人,驚訝道:

“喲,社長,這妹子長得夠正啊!帶來介紹給我的嘛?”

梁宥津擰著眉:“我看你是把腦子留在實驗室了,滾去查漏補缺一下!”

“啊?”

旁邊的人趕緊把冇眼力見的男人拉走:“你不要命了!那特麼是社長夫人!”

棕發男揚手往臉上打了一巴掌,呲牙咧嘴的解釋道:“社長我瞎說的!瞎說的!”

梁宥津經過他,麵不改色道:“南非有個項目挺適合你的。”

說完,基地一時隻剩下棕發男子的哀嚎:“不要啊!社長——!”

宋輕韻跟著進到一間書房,裡麵牆壁上裝訂著許多圖片,像是梳理出來的關係網。

這是她第一次接觸梁宥津的職業。

她盯著牆上像極了機密的標記人物,好奇道:“這些是我能看的嗎?”

“不能。”

男人的答案果斷。

宋輕韻驚嚇道:“可我已經看了怎麼辦?”

豈不是窺探到職業機密了?

梁宥津緩緩逼近她,眸光幽深:“那就永遠都不能背叛我。”

“否則……”

宋輕韻捂住男人的嘴唇,阻止他說出恐嚇的話:“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很忙的,冇空背叛你!”

男人輕笑,就著她的手心親了一下。

宋輕韻觸電般縮回手,清咳了一聲迴歸正題:“你說要給我看的東西呢?”

梁宥津將辦公椅推到她麵前,調出電腦上的資料:“坐著。”

她坐在主位上,麵前的螢幕正顯示著德國發生的事件詳細調查,時間線甚至能確切到幾時幾分,其中包括她誤食的避孕藥,也是同個人在背後算計。

所有的計劃周密的幾乎滴水不漏,可仍舊禁不起頂尖偵探社的調查,好笑的是,對方委托隱藏行跡的人,不巧還是梁宥津手底下的人。

在這樣強大的資訊網中,一切無處遁形。

宋輕韻好像終於理解,梁宥津在看梁家那些人明暗交鋒時,眼中流露的不屑和厭倦。

和看跳梁小醜無異。

宋輕韻蹙眉:“現在還不能動這個人。”

“聰明。”

梁宥津誇她,永絕後患的唯一辦法就是斬草除根,而現在具備的條件還不夠。

宋輕韻轉過椅子麵對著他:“我怎麼覺得,梁先生似乎也不是很需要那些所謂的家族資產?”

就她現在可見的,金錢與梁宥津所擁有的權勢相比,堪稱渺小。

如果說名門權貴的資源,財富,權勢令人望塵莫及,那麼梁宥津掌控的無疑是那些人的命脈。

男人眸色清冷:“可惜那些野種不配。”

血統不正又貪得無厭的臟東西,礙眼的很。

宋輕韻不由得問道:“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是誰給梁爺爺下毒?”

在梁宥津沉默的那瞬,宋輕韻心中已經明白了,她快速捂住耳朵說道:“你知道就行,彆告訴我。”

她可不想攤上無端的麻煩。

梁宥津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最不可能的,就是答案。”

宋輕韻側過臉:“你???”

“笨蛋。”男人揉著她紅色的髮絲,“哥哥在你心裡那麼壞嗎?”

宋輕韻嗤笑:“壞。”

此前她就懷疑過梁宥津,親眼目睹他在德國的勢力佈局後,嫌疑自然隨之增加。

宋輕韻在心裡琢磨著男人剛纔說的話,最不可能的人……

“難道是……!”

宋輕韻猛然看向身邊的梁宥津,試圖從他的眼中得到確定自己的猜想。

男人眼睫微煽,輕點頭。

“Surprise。”

宋輕韻兩眼一黑:“你們梁家的人真的有病!”

她氣憤的瞪著梁宥津:“你之前看我是不是就和看那些人一樣,愚蠢至極?”

梁宥津單手把女人從辦公椅上抱起來,放坐在手臂上,親上那抹紅唇。

“瞎想什麼呢?”

忽然被抱起來的宋輕韻緊摟住他的脖頸,慌張道:“你身上的傷……”

“在另一邊。”

她懸著的心放下些,趴在男人肩上,新奇的近距離看著梁宥津耳後紋的那隻黑蝴蝶。

柔軟的指尖輕撫上那片皮膚,感受它的紋理,起伏。

“什麼時候紋的啊?”

“七年前。”

“為什麼啊?”

“喜歡。”

梁宥津把人放坐在辦公桌上,修長的腿擠站在她的腿間,視線交彙。

宋輕韻盯著男人這張招蜂引蝶的臉,看起來前女友很多的樣子。

她勾上他的脖子,紅唇微張。

“梁宥津,你會出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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