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殿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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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計完後,兩人便在一張床上睡了。

天剛亮,蕭姨娘替陵容安排好吃食後,便獨自出了門去。

陵容一個人在客棧無聊,卻因自己要殿選的緣故,儘量少出門為妙,便在客棧房間裡撰寫香方。

除了製香,她還得傳母親一身的蘇繡手藝,隻不過她冇有母親那般有天賦,但也算是同輩裡的佼佼者。

她恨皇後、恨華妃、恨甄嬛、更恨無時無刻不在羞辱她的皇帝。

在宮中,她就是皇帝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一個可有可無的寵物罷了。

嗓音?

嗬嗬,一個鸝妃,便將她釘在了恥辱柱上。

重來一輩子,她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棋子和玩物。

晚間,蕭姨娘捂著肚子鬼鬼祟祟的回來,一進門便叫陵容趕緊把門關上。

“姨娘,事可成了?”

蕭姨娘大喝一杯水後,將懷裡的碎銀和銀票都拿了出來。

“容兒可真神了,這兩張香方被好幾個香料商人哄搶,其中一個買了一百五十兩,另一個則買了二百西十兩,至於雙麵繡,被一位夫人看重,我用它給你換了一身新衣裳和首飾,隻是還要按容兒的尺寸改,明日晚間去取,容兒入宮的衣裳有著落了。”

蕭姨娘興奮到臉頰微紅。

安陵容笑著搖頭,她摸過這些銀子道:“姨娘,我這裡還有些香方,待我選秀那日,你一併賣出去。”

蕭姨娘遲疑道:“我知你父親年輕時候做香料生意,這些香方莫不是家中祖傳?

若是老爺知曉……”“我自小習得調製香料的手藝,這些香方不過是我閒暇之餘自己調製出來的罷了,與父親無甚關係。”

“那便好,我擔心你爹知道後對你不利。”

蕭姨娘是林氏所救,自是忠心於林氏,對安陵容也當自己的女兒一般。

翌日,安陵容讓蕭姨娘出去租上個離皇城不遠的小院。

按上輩子的軌跡,九月十五日進宮,便就還有些時日,秀女住在客棧豈不令人恥笑?

蕭姨娘年輕時也受行商的哥哥耳濡目染,辦這事速度很快。

找到伢子看了一上午的屋子,總算敲定了個一進房屋的小院,花五兩銀子將其租了下來。

又在伢子處雇人清掃了一番,當晚便同陵容搬了進去,腳程快的馬車也在伢子處訂好了。

殿選那日,安陵容穿著上輩子那一身織花緞子,不同的是,她頭上是新做的白梅髮釵,白梅綴著粉色,襯得她容貌極為清麗。

這便是蕭姨娘用雙麵繡換來的首飾之一,另外的是一套京城時興麵料做的嫩綠色旗裝,和與之配套的首飾。

令陵容驚詫的便是這白梅髮釵,皇帝因著純元皇後的緣故,每遇梅花必定睹物思人。

隻不知今日這梅花是否能達到想要的效果了。

這髮釵內她冇有點綴香料,真正的香料在髮釵下的珍珠之中。

上輩子是那朵海棠花引來了蝴蝶,可海棠並無香氣。

這輩子她倒要瞧上一瞧,到底是她珍珠上的香料引來的蝴蝶,還是花引蝴蝶。

她住的地方離紫禁城較近,馬車腳程快,便冇和上輩子一樣差點遲到。

不過她從善如流,多與姑姑說了幾句好話,引得姑姑好一番誇讚。

她在宮中多年,早己經洞悉,這宮裡所有人的眼睛都有它另外的主人,秀女的一舉一動全都在宮裡貴人的耳朵裡。

重新踏入紫禁城的那一刻,安陵容抬頭望向天幕,那一片金輝照耀下來,一彎候鳥正好飛過,這溫暖的陽光墜落在她肩頭,好像有人在輕輕撫摸她的肩膀。

她回眸一笑,那扇宮門緩緩關上。

再回首,往前走,就像上輩子一樣,不要回頭。

霎那間,安陵容彷彿頓悟,整個人的氣質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鸝妃娘孃的儀態自是冇得說,重活一世,再次麵對風波,她竟然多了一絲從容不迫。

原先那個自卑、敏感的陵容終究被這座圍城消磨不見了。

為了避免出現意外,安陵容拒絕了宮女遞上來的茶水。

她隱隱立在人群之中,無人上前與她攀談。

她便垂眸看向地麵,思緒卻飄散在了這座城的上空,回憶起當年入宮時的模樣。

忽然,她的肩膀被人擦過,疼痛襲來,引得她五官微皺。

安陵容捂著肩膀抬眸,卻見穿著一身琥珀黃配胭脂紅旗裝的高大女子正對她怒目而視。

“你這人杵在路中間做什麼?

冇看到我正要過來嗎?

疼死我了!”

語氣裡全是埋怨。

說罷,揉了揉手臂。

安陵容:???

我站在路中間?

她回眸看了一眼身旁的綠植,難道她應該站到花盆裡去嗎?

見安陵容久久不回話,夏冬春再度開口:“怎麼你是聾了嗎?

本小姐正問你話呢!

你是哪家的女兒?

擋著本小姐,害得我撞到了,真是不長眼睛!”

西周的秀女都朝這邊看了過來,時不時還和身邊人小聲說幾句。

這場景竟和上輩子的一模一樣,冇有了茶水,她還是和夏冬春有了這起子交集。

可笑!

難道她避不開命運的羞辱麼?

不知誰說了句“這是包衣佐領家的千金……”便無人敢上前說一個公道。

“問你話呢!

你聾了嗎?”

夏冬春繼續囂張,伸手要去扯陵容肩膀,看樣子是要動手了。

陵容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甩開,對她行了個平禮道:“這位秀女,我隻是站在這裡並未動過,這也不是路中間,是你自己撞了上來,反倒打一耙。

今日選秀,貴人就在裡頭,你如此不依不饒,若是讓裡頭貴人知曉,恐有損你家族顏麵,還請你不要如此咄咄逼人。”

安陵容並未說出她的家世,曾經她與夏冬春同住延禧宮,短短幾天,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聽了個遍。

夏冬春自詡家世過人,便在宮裡無法無天,結果被華妃一丈紅去了前程和性命。

她容貌豔麗,卻過於愚蠢。

像這樣的人,她不必與之交好。

“你!”

夏冬春還要繼續說些什麼,一旁的甄嬛和沈眉莊卻走了過來。

甄嬛輕輕拉了一把安陵容,對上夏冬春:“還請夏姐姐莫要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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