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芊月追過來，她張開雙臂：“月兒年少不懂事，纔會追在秦王後頭跑！”
“月兒可曾記得，約莫半年前，你買古琴送給秦王！”
李墨白往前走，他板著臉。
她邊走邊望著他：“月兒送古琴，秦王隨手扔掉，他心裡冇有月兒！”
“本王不信你！”
李墨白握緊拳頭，他漫無目的望遠處屋脊。
細雨連綿，雨水拍打在瓦片上，冷風夾雜涼意吹來。
花芊月感受這股風，她拽起李墨白頭上簪子：“月兒要同晉王一生一世！”
“是嗎？”
李墨白疑惑地望花芊月，他勾起薄唇冷笑。
她怔怔地望他，一幕幕回憶湧上心頭。
那年春日，和煦微風吹拂大地。
花芊月穿梭花海間，她抬手捧起古琴。
一襲月白色襦裙，將她在陽光下身形拉的修長。
彼時她不過十五，裙襬上繁花隨風飄動，像是走太急，眉間沾兩朵迎春花。
她抬手劃過琴絃，笑得眉眼彎彎：“大殿下喜歡撫琴，月兒便將此琴送來！”
“月兒有心！”
李墨源接過古琴，他眉頭深鎖，眸中燃起兩簇幽火。
想到這，花芊月抬起眼皮望著李墨白。
他並未瞅她，劍眉蹙得更深。
陰雲籠罩天空，閃電劃過屋脊，白牆綠瓦在雨水中煥然一新。
驚雷滾滾，李墨源走過來，他舉著綠色油紙傘。
她一驚。
“那日月兒給本王送琴，本王態度冷淡，還請月兒原諒！”
李墨源鬆開手，妃色油紙傘跌落在地上。
話落，他往前走半步。
“你……”李墨白怒火在胸口翻騰，他努力壓抑悶氣，便往前頭走。
花芊月追過來。
他並未瞅她，穿過月洞門走遠。
“就你，也想追月兒！”
李墨源高傲地揚起頭，好似一切在他掌控中。
她抬手推開李墨源。
李墨源摟住她細腰。
她抬腿踢過去。
他摔在地上，肩膀微微顫抖，眸中閃爍怒火。
她絞個紅帕子指過去：“大殿下你放尊重些！”
“你愛我入骨，摟下又如何？”
李墨源抬眸打量花芊月。
花芊柔同柳諾蘭走過來。
柳諾蘭圍在花芊月身邊走一圈：“彆以為姨娘不知道，你勾搭秦王，又同晉王獻媚！”
“你胡說！”
花芊月氣得臉色鐵青。
白芷握起鞭子揮舞。
鞭子落在地上拍打，柳諾蘭往後退。
“去祠堂跪！”
李墨源眸底透腥紅，他冇把花芊月放眼裡。
隨即，柳諾蘭拽起花芊月往前：“快去跪。”
“我不去！”
花芊月渾身顫抖，她額頭青筋暴起：“一對狗男女！”
說完，她握緊拳頭。
一幕幕回憶湧上心頭。
上一世，柳諾蘭拽起她丟祠堂，她跪在蒲團上，差點餓死。
後來，孫賢芸走到花士忠跟前，她跪地哭喊。
哭聲在屋內環繞，花士忠麵不改色。
她眸中眼淚如斷線珍珠掉落，身子顫抖厲害：“求老爺饒過月兒！”
“一個姑孃家主動討好秦王，她送古琴人家扔掉，你讓為夫臉往哪裡擱？”
花士忠道。
木窗邊，柳諾蘭同紫蘇使眼色。
夜色下院裡泛起迷霧，紫蘇抓個紅瓷瓶，便將豬油倒下來。
油落在青石板地上泛起幽光，帶腥味。
柳諾蘭同紫蘇往後退。
珠簾響了響，孫賢芸走來，她腳底打滑落在地上，身子失去平衡，向後倒下去。
兩個婆子抓起她往前。
思及此，花芊月重新活過來，她不會放過她們。
“怎麼，你不去跪？”
花芊柔握緊拳頭，她似笑非笑。
李墨源周身氣場強大懾人，他雙眸充血狠戾陰毒，像個暴跳如雷獅子，無人敢靠近。
“我這就去！”
花芊月同春桃和白芷往前走。
她邊走邊同春桃小聲嘀咕。
春桃點頭。
須臾，花芊月走到祠堂，她拽起月白色襦裙脫下，便扯下春桃綠色襦裙。
她拿起綠色襦裙穿好。
春桃握起月白色襦裙換上，她跪地上。
“彆讓人發現！”
花芊月瞅瞅春桃，她同白芷往外走。
春桃望著她們：“是！”
入夜，南苑泛起迷霧，孫賢芸握起書翻。
門外傳來腳步聲，柳諾蘭帶花芊柔走進來：“月兒在祠堂罰跪，夫人你還不去求老爺！”
“月兒她怎樣？”
孫賢芸一驚，她丟下書往外走。
廊廡下，花芊月走來，她撲到孫賢雲懷裡：“母親！”
“月兒！”
孫賢雲抬起眼皮望著她。
她握緊孫賢雲手心，神色誠懇：“月兒安好！”
聞言，孫賢芸這才鬆口氣。
她同花芊月往前走。
下一瞬，柳諾蘭帶花芊柔追過來，她想再說幾句，才發覺她們己走遠。
她神色變扭曲，絞個綠帕子指過去：“按原計劃進行！
““姨娘放心！”
花芊柔望著遠處屋子，她等著好戲上場。
不多久，花芊月回屋坐下，她握住孫賢雲手心。
“月兒，娘還以為！”
孫賢芸話到嘴邊噎住，她轉過身，拿個紅帕子擦眸子。
她這些年住在南苑，花士忠很少過來。
花府寵妾滅妻，京城無人不知，花士忠冇將孫賢芸放心上。
憶起往事，孫賢芸哭的眸子通紅，她不知哪裡比不上柳諾蘭，纔會被花士忠厭棄。
她倒在榻上，眸子瞪溜圓。
“母親，你彆嚇月兒！”
花芊月抬眸望著白芷：“快去請大夫。”
“是！”
白芷往外走。
待白芷走遠，花芊月絞個帕子在屋裡來回走。
一炷香後，白芷帶李大夫走進來。
李大夫抓起孫賢芸手腕切脈，他切完走過來：“夫人憂慮成疾，需湯藥調理！”
“有勞李大夫！”
花芊月淺行一禮。
桌上堆滿宣紙，李大夫握起筆寫字，他寫完握起方子送來。
花芊月接過方子，她眸中閃爍焦慮。
天色暗下來，白芷送李大夫往外走。
等二人走遠，春桃走進來，她同花芊月稟報。
花芊月這才知道，春桃跪在祠堂被嬤嬤發現，她好不容易擺脫她們，這纔回屋裡。
她怒火竄到臉上。
“快扔！”
嬤嬤抓起木桶撒下來，拿石頭丟過去。
白色油脂和石頭落在青石板地上，白芷走過來，她躲在廊柱邊上。
嬤嬤轉身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