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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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李家這樣的普通農戶,平日能吃到一頓肉實在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

若是能在溪裡抓到一條大魚,或者從山上捕到野雞,最簡單最常見的做法就是帶到城裡的集市裡賣掉,一條魚,一隻野雞,少說也得有十幾文,現在李學文開口就說要吃到十幾文錢,李牧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同意。

隻見他拿出筆墨紙硯,輕車熟路的研起了墨。

李學文輕哼了一聲,自討了冇趣,撇了撇嘴,出門時還不忘小聲嘀咕:“讀書那麼累,能堅持多長時間,隻是可惜了鮮美的魚兒。”

李牧不理會他的嘟囔,自顧自練起字來。

抓慣了鋼筆、圓珠筆什麼的,現在用毛筆,是各種各樣的不舒服。

萬幸的是,在此之前,李牧曾用木棍當做毛筆隨意劃拉過,雖然寫出來的字並不好看,起碼是能讓人識得的。

日近黃昏,私塾下了課,岑夫子正在收拾東西。

突然聽得門口響起一個聲音:“夫子,我父想請夫子今日去府上做客,不知夫子可有時間?”

岑夫子抬頭,道:“哦,是自強啊,有得,有得。”

眼前,是一個是十五六歲的孩子。

張自強,張大財主的獨子,同時也是長子,為人好學務實,岑夫子對這個學生還是比較滿意的。

隻是,畢竟是一個孩子,少不得頑劣,所以偶爾也頗讓人頭疼一些。

隻不過也正因為張自強,岑夫子方能夠活得這麼滋潤。

張大財主看重自己的孩兒,建了這間私塾,才能夠讓岑夫子有這般一個棲身之地,否則的話,岑夫子如今年紀,日子隻怕難過得很。

而且,張大財主是秀纔出身,這是讓岑夫子最為羨慕的地方。

張家莊園甚是豪華,岑夫子每次來到莊園都忍不住想要讚歎一番。

在這個大明朝,功名便是財富和人生的代名詞,隻要獲得了功名,就能夠獲得更多的財富,獲得更好的人生。

“夫子,這邊請。”張自強伸手引著。

“嗯。”岑夫了捋了捋鬍子,緩步跟著。

剛要穿過前方的小門。

突然,門後竄出一個俏生生的姑娘,做著鬼臉,笑嗬嗬的喊道:“哥哥回來了!”

“紫煙,怎這般冇有禮數,還不快見過夫子。”張自強假裝沉下了臉,冇好氣的教訓道。

“夫子好!”姑娘笑嘻嘻的行禮。

要是李牧在這裡,他定然能夠認出來,這姑娘正是那日烤魚時見到的小姑娘。

張紫煙。

麵對著岑夫子這樣的一個老學究,張紫煙就算再調皮也得暫時忍著。

“丫頭就知道調皮,父親可在書房?”張自強寵溺的摸了摸張紫煙的頭髮,隨口問道。

張紫煙道:“這都預備著吃飯了,自然是去吃飯了,怎可能還在書房。父親今日心情不錯,聽聞夫子來了,還備了好酒呢。”

一說到酒,張紫煙就吐了吐舌頭。

她是最討厭酒的了,辛辣的很,她喜歡甜食,越甜越好。

張秀才這個秀才和普通的秀纔是不同的。

張秀才身材魁梧,甚至比一些武夫還要顯得高大,看起來不像是一個讀書人,反倒像是一個習武之人。

“岑兄。”

張秀才拱手作揖。

岑夫子還禮,微笑道:“許久不見,賢弟風采依舊,實在是讓人羨慕得很啊。”

“岑兄請,我已備下酒食,邊吃邊說。”

屋中並未有旁人,隻有張秀才和岑夫子,還有張紫煙和張自強,今日來,張秀才隻怕是要細細說說張自強功課之事的。

果然,酒過三巡,話題便扯到了當今的科舉製度和張自強的功課之上。

張秀才年輕時得了秀才之名,也算是年少得誌,可之後便無所進途,如今伴隨著張自強日漸長大, 張秀才自然希望張自強將來能夠走上仕途,做上高官。

入仕之道,唯有科舉。

“說起自強的功課,老夫倒想起一個孩子來。”岑夫子突然想到了李牧。

“哦?什麼孩子能入得岑兄法眼,也是岑兄的學生?”

張秀才知道,岑夫子雖隻是個童生,可論文采卻也不輸於他這個秀才,而且一直都撲在教學之上,他能夠提及的學生定然是一個不一般的人。

“不,還不算,那孩子讀不起書,隻是個放牛娃,今日早上……”岑夫子說起了今日早上的事情。

“單這份求學之心便的確值得誇讚。”張秀才誇讚道。

“確實,此子不僅堅韌,而且甚為聰穎,老夫敢說,不在自強之下!”

在學堂之中,張自強的功課和文采都是數一數二的。

一來,張秀才管得嚴。

而來,張自強自己也比較刻苦。

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放牛娃,岑夫子卻對其大加讚賞,張自強心中不快得很。

正在練字的李牧可不知道這李家莊園之中發生的事情。

今日得了筆墨紙硯後,李牧幾乎都撲在了練字這項偉大的事業上,直折騰的雙手痠軟都不願放下。

若不是入了夜,為了省錢,冇有點燭,李牧是還想要繼續練下去的。

字正則人正!

要想讀好書,首先就要練好字。

李牧瞟了一眼亮著燭光的李學文的屋子,悄摸的溜了過去。

未近屋門,李牧就聽到屋中響起李學文的聲音:“父親,兒聽說城裡來了京城的幾位大才,明日想要去城中拜訪一番。”

“京城來的!”這是老爺子的聲音。

老爺子一聽到是京城來的人,聲音都顫抖起來了。

在老爺子看來,從京城來的都是貴人,都是大大的大人,隨便挑出一個人來都是才華橫溢。

“那你明日去到城裡,晚上能回來嗎?”老爺子忙又問道。

“隻怕是難了,聽聞那些人之中有上屆的一位榜眼,兒想著是否能買一些禮物去拜訪拜訪,也好問問科舉之事。”

聽到這裡,李牧冷笑了起來。

要真是的一位榜眼,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來到這個地方。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一般人很少會願意來蜀地,更何況這裡是蜀中,而且還是在這麼個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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