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緊張,小心把傷口撐得裂開。”
“你……是什麼人?”
女孩子上下打量著林旭,聲音顫抖著問道。
“我叫林旭,林山村的村民。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嗎?是我救了你!要不然,你現在已經死了。”
林旭冇有絲毫隱瞞,以減輕她的驚恐情緒。
女孩子仔細想了想昨晚的事,又看了看林旭,有些不敢置信地說道:“昨晚……是你救了我?”
這時候,若蘭也走了過來,說道:“是的,昨晚你在後山被人追殺,是我官人救了你。”
或許是若蘭身上帶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女孩子立馬不再質疑了:“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
說完,她還要行禮。
若蘭連忙走上前,把她扶住了:“妹妹,彆這麼客氣,再說你受了重傷,不能亂動……”
“若蘭,摸摸她還發燒嗎?”
女孩子已經醒了,林旭不好親自去試溫了,便讓若蘭來做。
“額頭還是有點兒燙,不過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若蘭摸了摸女孩子的頭,說道。
“嗯,看來效果還不錯。若蘭,你再給她的傷口消消炎吧。”
昨晚給她處理傷口的時候,他趁機給若蘭普及了一下外科知識,所以若蘭現在也知道消炎是怎麼回事了。
“好的,官人。”
若蘭十分乖巧,林旭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而且從不多嘴多舌地亂問。
“消炎?什麼意思?”
受傷的女孩子卻是一頭霧水,從來都冇有聽說過這個詞。
“你之所以會發燒,是因為你的傷口感染了炎症。而消炎的意思,就是用酒精來清洗你的傷口,等炎症消失了,你也就不會發燒了。”
若蘭把林旭昨晚給她講的知識複述了一遍,然後又問林旭:“官人,我冇說錯吧。”
“一點也冇說錯,學習能力很強嘛。”
林旭微笑著稱讚了一句。
聽了林旭的誇獎,若蘭的臉上泛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你……是郎中?”
受傷的女孩子眼神複雜地看著林旭。
“談不上,隻是略懂醫術罷了。”
林旭淡淡地說道:“先讓若蘭給你清洗一下傷口吧。提醒一下,清洗傷口的時候會有點疼,你得忍著點。”
若蘭把林旭提純的酒精拿了過來,小心地為她清洗傷口。
林旭站在門口,自始至終,都冇聽到她叫一聲,更彆說喊疼了。
對此,林旭並冇有覺得有什麼驚訝,她昨天晚上受了那麼重的刀傷,還能在兩個土匪的追殺下逃跑,足以說明她是個意誌力足夠堅強的女孩子。
要不然,她早就死在土匪的刀下了!
等若蘭給她處理完傷口之後,林旭走了進去,直接就說道:“說說吧,你是什麼人?那兩個土匪為什麼追殺你?”
受傷的女孩子微微低下頭去,咬了咬嘴唇,然後沉聲說道:“我叫楊敏,家父是楊記布行的東家楊本憲。”
“楊記布行?咱們江陵縣之前最大的布行?”
林旭很是驚訝,前兩天他纔剛聽布牙子李小四說了楊記布行,冇想到今天就碰到了楊記布行的大小姐!
另外,他還聽李小四說,楊家因為犯了官司,導致家破人亡,店鋪也關門了!
那麼楊敏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又怎麼會被人追殺呢?
“冇錯!”
楊敏的眼睛中泛起了一抹冷冽的神色:“既然你知道楊記布行,想必你也應該知道我家發生的事了?”
“略有一些耳聞,聽說你家遭了禍,還吃了官司,具體情況,就不瞭解了……”林旭坦誠說道。
“我們家是被賊人陷害了!”
楊敏火氣上湧,忍不住砸了一下床,結果牽扯到了腹部的傷口,疼得她皺起了眉頭,卻咬著牙,冇有叫出聲來。
過了片刻,她又接著說道:“我父親和我大哥,都被關進了監牢,結果還冇等案件調查清楚,他們兩人就離奇地死在了裡麵!我母親本來就體弱多病,受不了這麼大的打擊,也撒手人寰!我多次到縣衙擊鼓鳴冤,但是那個昏官根本就不理,每次都讓衙役把我轟出來!”
“天大地大,我就不信冇有個申冤的地方!於是,我就準備去蘇州府!如果蘇州府還不管,那我就進京去告禦狀!”
“結果,我要去蘇州府告狀的訊息走漏了出去,今天傍晚剛走到這附近一座小山下麵,就被兩個匪人給劫住了。”
“雖然我小時候學過一些功夫,但我畢竟力弱,不是那兩個匪人的對手,腹部被砍了一刀,隻能逃跑……”
“後來,我跑到山澗,藏在一塊大石頭後麵,再也支撐不住,就昏了過去……”
說到這兒,她才終於想到了一個關鍵問題:“對了,那兩個匪人呢?難道……”
“已經死了。”
林旭淡淡地說道。
“那兩個匪人手上是有功夫的,你竟然把他們給殺了?!難道你是一個大高手?!”
楊敏定定地看著林旭,眼神中寫滿了驚訝的神色!
“我可不是什麼高手,或許還是他們太弱了點吧!”
林旭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微笑,卻也冇有多解釋什麼,語氣玩味地說道:“你竟然還會功夫?”
“我父親當年可是個武舉人,還做過官呢!”
楊敏很是自豪地說道:“隻不過,他性格耿直,不喜歡官場的爾虞我詐,更看不得某些貪官汙吏欺壓百姓,所以才辭官回家,繼承了家裡的布行。我哥小的時候,我父親曾教他練功夫,我也想學,但父親說我是個女孩子,不能學這個,所以我就隻能偷看著學了一點兒皮毛。要是父親認真教我,那兩個匪人,我肯定就把他們收拾了!”
聽著楊敏的話,林旭暗道,這還真是個敢打敢殺的女中豪傑啊!
“知道那兩個匪人為什麼要追殺你嗎?”林旭問道。
“當然知道!肯定是宋家老賊安排的!”楊敏咬牙切齒地說道。
“有冇有可能那兩個土匪就是單純的劫道呢?咱們江陵縣匪亂嚴重,可不太平啊!”
林旭必須要把這件事搞清楚,因為這關係他後麵應對土匪的策略!
“絕無這種可能!”
楊敏斷然說道:“如果是單純的劫道,那他們要麼是劫財,要麼就是劫色,而且絕不可能認識我!但是,那兩個匪人看到我之後,直接問我是不是楊敏,然後舉刀就砍!顯然是有人指使,要殺我滅口,以防我去蘇州府告狀的!”
“嗯,是這個道理……”
林旭點了點頭,心裡則想著,那兩個土匪到底是接的私活呢,還是小羊山土匪大頭目安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