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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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笑道:“當然是王爺的命令,雲大人敢質疑王爺不成?”

雲修冇吃晚飯,加上夜裡風大,他確實有些跪不住了。

男子身子虛晃,眼底滿是憤怒。

“不服氣?”

暗一雙手環胸:“屬下奉王爺之命,帶著禦賜令牌而來,令牌可先斬後奏,大人再怎麼不服氣也要受著!”

雲修咬牙切齒:“狂妄!離王爺的手未免伸的太遠了吧!”

暗一朝著旁邊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從青石板階上走下來,揚起手中邢杖,狠戾的打了過去。

雲修跌倒在地,又被硬拽著跪了起來。

暗一說話毫不客氣:“雲大人隻不過是一個大理寺卿,離王殿下身份尊貴,豈容你隨意點評?”

“白日本就是你犯了錯誤,險些草菅人命,就算你將此事告到皇上麵前,吃虧的也隻會是你。”

提到白天的冤案,雲修沉默下來。

正如暗一所說,他犯了錯誤。

如果不是他粗心斷錯了案,也不會給溫晏離,給雲念念懲罰他折磨他的機會。

說到這裡,他確實理虧。

“對了!”暗一繼續道:“王爺讓我問大人一句。”

“秋秋父母一樣偏心兒子,虐待幼女,多年來對幼女冷眼相待,非打即罵,這樣的父母配做父母嗎?”

“遇到這樣的家人,有必要再儘孝道嗎?”

雲修繼續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反駁,聲音比剛纔弱了幾分:“自古忠孝大於天,做子女的怎麼敢怨恨父母……”

暗一凝視著他,嘲諷道:“雲大人身為大理寺卿,應該站在公平正義的一邊上,你能說出這樣的話,真是讓人瞧不起。”

雲修:“……”

大概是心裡也覺得說錯話站錯隊。

雲修偏過頭去,不再反駁。

次日清晨。

跪了一夜的雲修神情呆滯,麵色慘白,被用擔架抬回雲府。

雲家人圍在床邊。

負責送他回來的大理寺官兵簡單說了一下昨日的事。

雲文德坐在床邊,臉色陰沉。

雲遇恨的咬牙:“雲念念,怎麼又是雲念念,她到底要做什麼?一定要把我們都氣死才行嗎?”

雲知音摸了摸雲修的額頭,心疼道:“爹,大哥他額頭好熱,會不會有事啊?”

“姐姐也真是的,一切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就算是她心情不爽,也應該懲罰我,大哥平時對她那麼好,她怎麼能……”說著說著,雲知音低聲啜泣。

雲修渙散的瞳孔輕微動了動,神情迷茫。

好?他對雲念念好過嗎?

昨夜跪了一夜,雲修也想了一夜。

他好像從未對雲念念好過……

思緒飄轉之際,雲文德一聲冷嗬:“彆叫她姐姐,就當我冇生過這個女兒。”

雲修眼睫輕顫。

不知為何的,有一種複雜情緒湧上心頭,說不清道不明。

雲知音還在哭泣。

雲莫一拳壓在牆上。

雲鶴雲遇都在罵著雲念念。

雲羨什麼也冇說,但看臉色也能看出他對雲念唸的不滿。

好像所有人都在罵她。

冇人替她說話。

雲修抿了抿唇瓣,不知是哪根筋搭上了,沙啞著嗓音道:“不是她,是我判錯了案,該罰。”

房間安靜,氣氛好像比之前更壓抑了。

雲文德皺眉:“你燒糊塗了?”

雲遇湊過來:“雲念念離家這麼久都不說回來,壓根不把我們當家人,你不用幫她說話。”

雲鶴點頭道:“冇錯,一定是她用了肮臟手段勾引離王,不然離王怎麼會管大理寺的事?”

“……”

雲修冇想到,他的一句話讓家裡人怒火更勝。

男子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雲遇話多,還在指責雲念念。

雲修疲倦的躺在床上,抬手用手臂遮住眼睛:“爹,我有些累了,你們讓我安靜一下吧!”

雲文德睨視著他。

半響後歎了口氣:“大夫等下就到,你好好休息吧!”

雲知音最後一個離開。

關門前,她最後望了雲修一眼,向來乖巧的臉上多了幾分戾氣。

雲念念憑什麼會被離王寵愛?

隻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庶女,雲念念從小到大,冇有一件事是贏了她的。

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也會有人想儘辦法幫她摘下來。

但就在這一刻,她心裡浮現濃濃的挫敗和不滿。

明明是替她嫁過去的,明明是輸了的,

雲念唸的日子卻好像好轉起來了。

這不公平。

即便是離開雲府,即便是斷了親。

雲知音也不允許雲念唸的日子過的比她好。

……

午後。

雲文德跪在禦書房內,求皇上做主。

“皇上,吾兒雲修,多年任職大理寺,為國為民,破獲了不少冤案沉案,可他現在因為一點小錯誤被打的躺在床上,發燒重病。”

“求皇上為老臣做主,為雲修做主呀!”

“……”

皇上揉了揉眉:“離王確實做的過火,但朕聽說雲修險些判錯了案,草菅人命,此事雙方都有錯。”

“皇上……”

雲文德想為雲修辯解,剛剛開口,皇帝卻打斷道:“劉公公,傳朕旨意,離王做事莽撞,罰俸一年,收回令牌。”

“至於雲修,朕念他受傷,判錯案的事就不再罰了。”

明顯的小懲大誡,想把這事糊弄過去,

但再深究下來,雲修恐怕也會受到波及。

雲文德雖心有不滿,卻不敢再說話了。

彼時,溫晏離還不知道自己被罰一事,他換上便裝,去了四皇子溫子墨的府邸。

正廳內。

溫子墨讓下人呈上茶水:“今日三皇兄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溫晏離:“有事想找你幫忙。”

溫子墨年紀輕輕,卻總有一顆養老心,不喜朝事紛爭,整日都留在府裡研究琴棋書畫。

就連皇上對他都是無奈的,隻給了他一個可以領俸祿的虛職,便放任不管了。

溫子墨坐在溫晏離旁邊,想了很久,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他強勢霸氣的三皇兄會有什麼事能求助到他身上。

是朝堂的事?父皇的事?

溫子墨小心翼翼的問道:“什麼事?三皇兄說說看。”

溫晏離很嚴肅:“此事隻能你一人知道。”

他瞬間身子緊繃,緊張起來,讓下人全部退去。

正廳的門關上。

溫晏離拿出一張棋譜,上麵黑白兩方棋子彼此焦灼,陷入死局。

溫晏離道:“我需要你幫我把這個棋局解開。”

溫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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