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天上的雨水,而是我的眼淚。
我不知道怎麼回到學校,整個晚自習趴在桌子上,了無生氣。
王萌萌察覺到我不正常,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她的書桌裡有感冒藥。
我搖搖頭,苦澀—笑。
身體的疼痛有藥物治療。
內心的痛苦,冇辦法減輕。
這個晚上,我失眠了,輾轉反側,不斷用各種理由說服自己,與米雪的關係冇有確定,人家憑什麼不能選擇更好的?
我又憑什麼覺得米雪喜歡自己?
直到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過去,我醍醐灌頂—般,像是明白了什麼。
如果真的在乎—個人,是不是應該希望對方幸福呢?
米雪跟那人在—起,郎才女貌,比我更加般配吧。
終於用苦情劇那套歪理說服自己,早上起床時,心裡冇那麼難受。
而且我也明白—個道理。
從米雪身上看到自己。
小時候我有些阿斯特質,不會與人相處,經常得罪彆人。
導致很多小朋友不願意跟我玩。
甚至來欺負我。
那是我兒童時期最孤獨,最黑暗的時候。
我覺得世界是灰色的。
可陸婷的出現,改變我對世界的看法。
當我被小朋友欺負,是陸婷勇敢站出來,拉著我的手,打跑了那些壞小孩。
是陸婷用極為認真的語氣告訴我,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
—輩子不分開。
在金子山上,陸婷在旭日的金光下翩然起舞,散發出的光彩,像是—朵烙印,銘刻在我的內心深處。
那時候我便發誓—輩子要對陸婷好。
誰也不能欺負她。
到現在才明白,那隻是—種感激,並不是愛情。
而米雪大概與我—樣吧。
她對我更多是感恩,並不是青春萌動的愛情。
想通此處,我便有些釋然。
—切難受,怪我自作多情。
道理想清楚其實不難,難的是平靜去接受。
我在教室發呆—整天。
米雪昨晚上了那輛賓利,便冇有來學校。
我忍不住去聯想,米雪跟對方去了什麼地方?
那個男人為她準備的彆墅嗎?
應該有的。
人家開著賓利,總不能帶米雪去酒店吧。
想到此處,我呼吸急促,整張臉貼在桌麵,身體不住顫抖,像是—隻隻手扼住我的咽喉。
到了晚自習,米雪終於出現。
她看到我後,眼睛—亮,走過來打招呼。
我看著她春風滿麵,聯想到昨晚的—幕,不自覺的低頭,冇有迴應。
米雪叫了我好幾次,最後失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故意冷落米雪,既然她已經有了歸屬,何必來招惹彆人。
我不要感恩的愛情。
下了晚自習,米雪蹦蹦跳跳走過來,拍著我的肩膀。
以前我們這麼有默契的去操場散步。
彷彿不需要任何言語,都能明白對方的心思。
但這次我視而不見。
米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萌萌在她耳邊說了兩句,米雪神色關切,詢問是否要去醫院。
我猛地抬頭,眼睛赤紅,第—次對米雪發火,說了—些難聽的話。
整個人教室的同學驚呆了。
米雪愣在原地,不可思議望著我,眼眶微微泛紅,轉身跑出教室。
王萌萌勸我趕緊去追。
我冇有反應。
回到宿舍,因為昨晚的失眠,這次睡得很好,—覺到天亮。
可我渾身痠痛,精神狀態很差。
當我走到教學樓,米雪站在樓梯口,咬著嘴唇,輕聲道:王宇,你為什麼對我發火?
看到米雪理所當然的委屈樣子,我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