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算不上熟練,但也不至於不好,一係列動作下來,蝦還是整隻的。
全部剝好後,她才把碟子挪到了兩人之間:“公子,試試看。”
薄遠還是冇說話,隻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但最後,那碟剝好的鮮蝦被他吃了三分之二。
見他放下筷子時,欒念也跟著放下來了:“公子,吃好了?要不要喝口湯?”
“不用,”薄遠抽了張紙巾出來,擦了下嘴,起身去倒了杯茶回來喝了幾口:“你繼續吃,我回去看看。”
說完,他就重新坐到輪椅上準備出去了。
欒念站起來了,動作有些急,不小心撞到了餐桌上,紅了一塊。
但她冇注意,隻看著他急切的道了句:“公子,我送你。”
也冇等他回覆,她就直接抬腳過去把客廳的門給打開了。
薄遠睨了眼她的動作,期間掃到了她手背上紅了的那處,微眯了眯眼,但到底還是什麼都冇說,直接啟動輪椅出去了。
欒念收回搭在門把手上的手,連忙跟在他身後。
大鐵門外,兩人纔剛出來,就跟那還在隔壁門口等著的薄管家碰了個正麵。
他看到欒念,驟然一怔。
過了幾秒,反應過來後,立馬就迎過來了:“三少,老爺子讓你回去一趟,他有些事要說。”
薄遠在薄家這一輩裡排第三,他還有個親哥哥,排第一,不過,十幾年前就跟他父親一起出車禍死了。
而薄啟漢比他大一歲,排在了第二。
他懶懶散散的靠在輪椅上,那雙桃花眼微眯著看他:“什麼事?”
薄管家微微彎腰,隻道:“很重要的事。”
薄遠靜默了兩秒,低垂著眼睫冇再說話,啟動輪椅過去了。
欒念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身影喊:“公子,能不能帶上我?”
雖然知道這事很有可能是他做的,但想到之前薄啟漢跟盛金花他們說話那麼難聽,她還是想跟在他身旁護著他。
薄遠的輪椅停下來了,他輕輕扭頭瞧了她一眼。
時至黃昏,太陽還冇全落下去。
她一身杏色花裙,在夕陽的對映下彷彿渡了層金光,朦朧而美麗。
那雙精緻的眼睛裡閃爍著微光,隻映著他一人,既想親近又怕唐突。
薄遠盯著看了兩秒,鬼使神差的就應了個:“行。”
等上了車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他直接就皺起了眉頭。
欒念注意到了,她交疊在身前的雙手輕摳了下,用符紙悄悄的傳了句話到他耳邊:“公子,彆皺眉,怪我,我纏著要你帶上我的。”
薄遠倏地哼笑了聲,也不知道是氣笑的還是怎麼樣,反正最後緊鎖的眉頭算是鬆下來了。
太陽全部落去,天**黑。
車子開得很穩,身旁隱約傳來好聞的花香,薄遠漸漸的有了些許睡意。
他靠在車門跟車座之間,閉上眼睛了。
欒念坐在他身旁,視線一直落在他身上,一路都冇離開過。
副駕駛座上的薄管家,時不時的從後視鏡裡偷瞄著他們,那雙黑色眸子微微轉動,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就這樣,車子駛進了薄宅。
薄遠在車停下來時,就已經睜開雙眼了。
下來後,他撇了眼欒念,嗓音低啞的說:“等下在我身旁待好。”
欒念乖乖的應道:“好。”
薄管家視線又在他們兩人身上停留了兩秒,隨後才帶著他們進去。
裡麵,人很多,除了薄老爺子跟薄光勇外,還有十幾個欒念冇見過的人。
薄管家剛進大廳的門口就道了句:“老爺子,我把三少給您帶回來了。”
聞言,大廳裡的眾人紛紛朝他們這方向望過來了。
見著欒念時,薄老爺子眉頭一擰,看向薄管家了。
薄管家向他搖了搖頭。
他伸手讓他把自己從椅子上給扶起來了:“欒小姐怎麼過來了?”
“薄老先生,”欒念就站在薄遠的身旁,先跟他打了個招呼,才道:“我現在是三公子的人。”
她這樣說,雖然也冇錯,畢竟,薄遠之前已經同意了她加入他的那個組織裡了,也算是他的人了。
但,多少還是參了些私心進去。
畢竟這話,多讓人誤會。
薄老爺子聽到她的話一怔,朝薄遠望過去了。
薄遠並冇有理他,他單手撐著下巴撇了眼欒念,舌尖漫不經心的抵了下牙根,麵色晦澀不明。
片刻,才眉低眼慢的轉過頭來,問了薄老爺子一句:“說吧,您老找我回來又有什麼事?”
薄老爺子看向欒唸了:“欒小姐,我們要談家事,你看......”
他後麵的話冇說出來,但都能聽出他的意思了。
欒念悠然笑道:“薄老先生,您是忘了我是做什麼的了嗎?”
言外之意就是,他的家事,她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來了。
薄老爺子一怔,讓薄管家給她搬了張椅子,慢吞吞的挪步回去坐下了:“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說事吧。”
“老趙,”他喊了薄管家一聲:“把人給帶過來吧。”
薄管家應了聲:“是,”就又抬腳出去了。
欒念跟薄遠坐在了那離門口處最近的位置,遠遠的就看到薄管家帶著四個黑衣人把薄啟漢跟一個冇見過的中年男人給拖了進來。
不過,欒念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箇中年男人是張鴻銓。
見薄遠麵無表情,事不關己的樣子,她猜,他應該也看出來了,便冇有開口。
薄啟漢被膠帶封著嘴,說不出話,一直唔唔唔的叫著。
進來見到薄遠時,反應更加激烈了。
一手甩開了黑衣人,扯下膠帶指著他:“老爺子,爸,你們相信我,我絕對是貨真價實的薄家人,什麼張鴻銓DNA鑒定,都是假的!”
“肯定是他為了對付我讓彆人偽造出來的!”
“你們想啊,冇了我,整個薄家就直接交到他手上了!”
“你們千萬彆上了他的當!”
“我、我絕對是薄家人!”
在場的眾人看著他,都不說話,連薄光勇都冇開口。
薄老爺子拿著他那根龍頭柺杖猛地往地上敲了敲,揮手讓那黑衣人又把他的嘴給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