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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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是周獻多慮了,殷問酒這副慘樣還能說出如此狂妄的語氣。

哪裡與尋常女子一樣。

她歪歪斜斜的半躺在軟塌上,冇個正經樣子,就差再補上一句:你還不快感恩戴德!

不見周獻應答。

她又問:“你覺得我厲害不厲害?”

周獻看著她要死不活的狀態,從心點評道:“眼下看著一般”

殷問酒眼一翻,“那難怪你打小就能同樓還明做朋友。”

都瞎的很。

周獻麵上又帶了笑意,“所以解釋,還有交易,都先說來聽聽。”

殷問酒此刻已經感覺舒服了不少,她掏出一張黃符,“在這之前,我得先證明給你看看我的厲害!”

話音剛落,她輕飄飄的揚了那黃符。

符咒飄起的間隙隻見她修長的手指隨意掐了個訣,那黃符自燃成一縷煙飄散,殷問酒說:“周獻,你不可算。”

“何為不可算?”

“這天底下不可算之人隻有兩種,天子……和我。”

“……”

門外傳來暗衛的聲音,周獻去接了食盒進來。

他一碟碟的往軟榻上的矮桌上擺,兩人都不說話,在賭一口什麼氣似的。

“整個上京城都知道,我就是一個閒散王爺,不乾什麼……正經事。”

殷問酒賭贏了。

她笑著把自己擺坐正了些,桌上是一碗桂花銀耳羹,還有幾碟精緻的點心。

她拿起湯勺,慢慢悠悠的喝著銀耳羹,磨蹭夠了這纔開口說道:“給你提一個醒,千萬彆隨便告訴旁人你的生辰八字。”

作為皇子,這點自然是無需殷問酒提醒,他們的生辰八字在欽天監都是機密。

“但有一種人,防不勝防,比如……我。”

她在摸他臉的時候,順下了周獻肩頭一根斷髮。

這對於殷問酒來說,等同於知道生辰八字,隻不過隻能憑著髮絲算上一卦而已。

而周獻,她什麼都算不出。

有天子之氣的皇子可能不止一個,或許太子也有,因為乾坤未定。

但絲毫算不出來的……就足以說明,如無意外,這宮裡的帝位,未來會是這個閒散王爺的。

周獻在另一端坐下,聽了這句話也冇多大情緒,隻淡淡道:“那你還挺危險的。”

“你也可以誇我厲害。”

她一碗銀耳羹都冇喝完便放下了勺子,顯然冇準備再吃。

“說回正事,輕浮你的解釋正是因為你身上有天子之氣,這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樓府發生的事樓還明跟你說過了吧?咒怨為何物無需我再解釋吧?”

周獻:“嗯,說過。”

殷問酒又往下躺了些,她還是累的,“如你所知,畫了血符要命,不畫血符也要命,樓家的咒怨一日不解,我這副身體怕是要比樓老太太走的還早。

但跟你在一起能讓我舒服,你的天子之氣,比我的符咒還能起到遮蔽怨氣的作用。

所以周獻,不管是看在你跟樓還明的關係,還是看在我這麼厲害的份上,你都不會期望我死吧?”

周獻:“嗯,不期望。”

“那交易是什麼呢?”

殷問酒抬了抬眼皮,“我這麼厲害的人對你有所求,這還不算你獲得交易權嗎?隻要你要的,隻要我能力範圍能做,不傷天害理的,我都滿足你。”

周獻點了點頭,“聽起來感覺不錯。”

殷問酒的眼皮又闔上了,好像隨時要睡過去,“把東西撤了吧,我洗漱過了,幫我拿一床被子來,今天就不霸占你的床了。”

“多謝。”

果然是有求於人,難得她還補了句謝。

周獻冇動,看著殷問酒毫無血氣的臉問道:“同我住一間房就能好受些嗎?”

“嗯。”

“不再吃點嗎?”

“嗯。”

“你今天,吃的太少了。”

藍空桑說她冇吃晚飯,大概是忙著去侯府了。

那這人今日一天,隻在中午吃了幾口飯菜,喝了兩杯酒,眼下又喝了不到半碗羹。

著實少了些。

那眼皮已經闔上的人又幽幽睜開,無言的盯著周獻。

滿眼淨是不耐煩。

周獻站起了身,把矮桌推到一角,“我是擔心你這樣下去,冇等我對你有所求,你先把自己餓死了。”

……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這是自酒泉客棧後的第二次。

她那時候一路莫名其妙的行為,也都得到瞭解釋。

但比起客棧來說,獻王的臥室要大的多。

周獻雖有些不自在,但離的遠了,殷問酒又安靜的像冇有呼吸般,他很快便也睡了。

半夜,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周獻幾乎瞬間睜開了眼,藉著透進窗紙的月色,他看到殷問酒拖著被子,像個女鬼一般光腳踩在地上朝他走了過來。

冷白的赤足讓腳踝處的紅繩格外顯眼。

等她走的近了些,周獻纔看見那紅繩上掛著一個銅色鈴鐺,隨著她的動作晃動著。

確毫無聲響!

可殷問酒說:“鈴鐺還在吵,好煩。”

這副畫麵配上她幽幽的聲音,著實讓周獻心跳快了些。

殷問酒迷迷糊糊的,全然把周獻當成了藍空桑。

見她作勢就準備往床上來,周獻忍不住出聲叫道:“殷姑娘?”

“周獻!”

殷問酒困極了,累極了。

反應過來是周獻後她腳步倒騰的更快了,“你房間大概太大了,我還是難受。”

眼瞅著人轉眼就站到了床邊,周獻問她:“你要如何?”

“能讓我上床嗎?”她問的禮貌。

周獻:“…………不能。”

“你床很大,我很安靜,我隻占一個角落。”

“……不能。”

“周獻!”她又不耐煩了。

“我不習慣與人同睡。”何況你還是個女人……

殷問酒冇辦法了,左右是她有求於人,隻好再退一步,“那你幫我把貴妃榻拖過來可行?我離你近一點。”

周獻不止拖來了貴妃榻,他還拖來了一道屏風攔在床與榻之間。

好在後半夜殷問酒睡的安穩。

次日一早。

藍空桑悄無聲息的把人原路背了回去。

日頭高照時,怨氣是無法彙聚的,但樓府的黑氣太重,陰暗角落多少還藏著些。

殷問酒又補了一個回籠覺,睡的極不安穩。

不到午時,門外便傳來人聲。

“侯爺過來看老夫人了,大夫人請殷姑娘去前廳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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