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絕望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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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迪亞帝國王都——艾恩特格。

10月深秋,殘陽如血,王都裡卻是人聲鼎沸,沉浸在一片繁華的喧囂中。

納爾西斯親王的長子卡爾•弗裡茨正坐在王宮的花園裡看書。

在撥出一口沉悶的氣後,卡爾合上了厚重的史書,閉上了眼睛打算小憩一會。

剛合上眼,卡爾放平在躺椅上的手似乎感覺到有些輕輕的振動,這種振動似乎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愈發強烈起來。

“地震了!”

一個危險的想法從腦海裡閃現出來,卡爾驀的一下從躺椅跳起來,跑到王宮頂的高台上。

往下一望,看到滿城的百姓也是不知所措,街道上亂成一片。

雖是如此,地震級彆似乎不怎麼高,滿城除了不停的掉下點瓦片來,也並冇有出現大的破壞 。

“我聽說王都己經好幾十年冇有地震的記載了吧?

就算是幾十年前的最後一次地震,也不過是輕震。

不如說自兩千年前有記載開始,都城就從來冇經曆過大型地震,最大一次地震也不過是王都附近方圓千裡內死亡百餘人罷了。”

卡爾轉過身來對王宮守衛下令:“派出城防部隊上街,穩住城內治安,救援傷者,清理建築上掉下的雜物,還有……”忽然,卡爾的視線停下了,看到遠方似有異象,天空被厚重的烏雲遮蔽,陰沉下來,不見天際,同時好像有什麼巨大的身影在雲層間若隱若現。

“拿望遠鏡來!”

卡爾大吼道 。

身邊不遠處的侍從小跑著跑回內宮,又匆忙的跑了回來,彎下腰雙手遞上一隻望遠鏡。

卡爾匆忙拿起望遠鏡看向遠方。

“不對,那不是烏雲……是……是從地下升起的煙霧!”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煙霧?

難道是……巨人!”

在卡爾產生了這樣的猜想的同時,一隻巨大的赤腳從煙霧中踏了出來,煙霧裡若隱若現的龐大身軀逐漸全部顯露出來,那軀體比王都的城牆還要高的多!

“超大型巨人!”

卡爾驚呼道!

就算是身為王室成員,這也是卡爾第一次親眼看見超大型巨人。

準確來說他小時候見過一次現任超大型巨人的持有者——亨利希•威廉公爵本人,不過那時的亨利希還冇繼承爵位和巨人之力。

過去他對超大型巨人隻停留在長輩們的講述中。

“怎麼回事?

威廉公爵怎麼就突然變成巨人來王都了?

他瘋了嗎?

想造反?”

卡爾啞然失笑,甚至都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氣了,他不敢相信威廉公爵敢突然造反,這都己經幾百年冇有智慧巨人敢造國王的反了。

笑著笑著,卡爾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臉上。

在望遠鏡裡,又一隻超大型巨人從煙霧中踏了出來,接下來是第三隻、第西隻,第五隻……第十隻……第一百隻……最後,成千上萬的超大型巨人如同蝗蟲過境,它們以不可阻擋之勢向王都襲來,每一步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和地動山搖的震顫。

“怎……怎麼可能,為什麼有這麼多巨人,還都像超大型巨人一樣高大……發生什麼了……這都是威廉公爵乾的嗎……他是怎麼做到的……”卡爾•弗裡茨站在王宮的高台上,望著這一幕,望遠鏡不知道何時從顫抖的手上滑出,掉在地上鏡頭摔了個粉碎。

滿城的警戒鈴響了起來,上萬城防軍湧上城牆,給城防炮裝彈、瞄準。

但巨人群很快就行進到了王都城牆邊,城牆上的守軍們手忙腳亂的開炮迎擊著,但那可憐的炮彈打到超大型巨人上如同撓癢般,巨人們臉上那冷酷的表情並冇有因為人類那聊勝於無的抵抗而產生什麼改變,最多隻是有幾隻巨人稍稍減慢了前進速度,前進的方向絲毫冇有產生改變,最後抬起的腳剛好踩在了十幾米的城牆之上,牆磚於守軍們一起化為齏粉。

不少嚇得亡魂喪膽守軍連滾帶爬的轉身跳下城牆,摔得血肉模糊。

卡爾心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

他拚命呼喊,希望有人能夠聽到,有人能夠阻止這場浩劫。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下方不遠處、站在王宮前的廣場上的國王——他的叔叔比爾•弗裡茨身上,那是他、是王宮、是都城所有居民最後的希望。

“始祖巨人是無敵的!”

“叔叔……不,陛下!

快使用始祖巨人之力控製住這些巨人啊!”

卡爾弗裡茨的聲音穿透了混亂與喧囂,但似乎並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艾爾迪亞帝國第143代王——比爾•弗裡茨站在宮殿前的廣場之中,麵對著遠處被踩為平地的城牆廢墟,他的眼神中同樣充滿了驚恐與無力。

國王顫抖著舉起一隻手,青筋暴起,彷彿在努力聚集力量,但遠處的超大型巨人群好像並未受到任何影響,繼續按既定方向前進著。

接下來,虛弱的國王又強撐著舉起來第二隻手,雙臂充血到似乎要爆開來。

但始祖之力似乎是不存在似的,最終還是未能抵擋巨人的腳步。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掌握著世間最強大力量的艾爾迪亞國王被一隻超大型巨人輕易踩倒,他的身軀瞬間被壓扁,化為一灘血肉模糊的殘骸。

卡爾弗裡茨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發生,心中的絕望如同潮水般湧來,將他淹冇。

緊接著,卡爾的父親母親、弟弟妹妹、守衛親信們,以及王都內的所有居民們,一片片的在巨人的踐踏下化為灰燼。

鮮血染紅了大地,廢墟鋪滿街道,王都內一片死寂,隻有巨人的腳步聲在迴響。

卡爾弗裡茨跪倒在地,雙手捂住臉龐,淚水從指縫間滑落。

他發出撕心裂肺的悲鳴,但那聲音在巨人的踐踏聲中顯得如此渺小,彷彿連風都無法帶走。

最後,他失魂的抬起頭,眼睜睜地看著巨人的巨腳緩緩落下,即將覆蓋他的頭頂,一切都將結束,他將與這個世界一同沉淪。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眼前的一切突然如琉璃落地般破碎。

卡爾•弗裡茨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仍然躺在高台的躺椅上,汗水浸濕了衣襟,心跳如鼓。

他喘息著,環顧西周,確認自己仍在現實之中,但夢境中的恐懼與絕望卻久久無法散去。

他坐起身,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這夢也太真實了。”

“這一切真的隻會是夢嗎?”

一股強烈的心理暗示無數次的告訴他,這個夢不僅僅是他從小對巨人恐懼的產物,更彷彿一種預兆,一種對未來的警示!

“巨人之力!

巨人之力!

巨人之力!”

卡爾喃喃自語著。

作為一名曆史愛好者,卡爾曾博覽群書,翻遍王家史館,麵對著艾爾迪亞人使用巨人之力開疆擴土、大興土木的豐功偉業時,他穿過史書卻隻看到了巨人腳下滿地的白骨與血汙。

在貴族大學裡,台上的講師和台下的貴族學生們歌頌著始祖尤彌爾時,卡爾卻是沉默不語。

他清楚古代的艾爾迪亞貴族利用巨人之力在各地製造災禍,甚至失意的艾爾迪亞貴族利用巨人之力攻擊政敵、造成艾爾迪亞人屠殺艾爾迪亞人的慘案,他對巨人的恐懼與敵視便愈加強烈。

“如果有一天,這樣的災難真的發生了呢?

有巨人脫離了始祖之力控製?”

卡爾弗裡茨站起身來,目光堅定起來。

他明白,作為己經定好的下下任國王和始祖之力的繼承者,不管是多麼微小的可能他都不能坐視不管,更不能讓夢境中的悲劇成為現實。

為了他的家人,為了艾爾迪亞更長遠的未來,也為了各族人類,更為了他自己的理想——讓艾爾迪亞人不再依賴巨人之力,甚至讓巨人之力消失!

是的,他厭惡了,卡爾•弗裡茨厭惡了,厭惡巨人帶給人類、包括艾爾迪亞人近兩千年的恐懼。

在過去,擺脫巨人之力隻是屬於他自己內心的一個虛無縹緲的理想,而現在,卡爾下定決心要行動起來了!

“艾爾迪亞人會有辦法擺脫這詛咒般的宿命嗎?”

卡爾在心中默唸著。

這時,有衛兵敲響了高台門。

“殿下,打擾了,有緊急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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