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機會是她給的，所以...

少年人的喜歡很純粹。

奧澤爾認定是她，那就滿眼是她。

打斷洛眠的關心，他握住纖細的手腕，

“我...我隻是想說——”

“我喜歡您。”

他的告白來的太過直接，白色的羽睫輕輕扇動，一雙金眸裡是全然不考慮後果的橫衝直撞。

但對奧澤爾這樣的性子來說，又恰如其分。

很顯然，洛眠被他的直接弄得束手無策。

“你...什麼？”

“我喜歡您！”

第二遍將愛意傾瀉時，奧澤爾突然就少了一絲熱血上頭的底氣。

“...我想成為您的夫侍，永遠追隨您。”

洛眠在連續三句中緩了過來。

她被奧澤爾告白了。

感覺到腕上發燙的溫度，洛眠從容撥出一口氣，給出她的答案。

“可以。”

“......”

奧澤爾張大嘴巴，短髮隨著激動跳躍的心而翹起。

他聽錯了嗎？

他被接受了嗎？

“不過你要想清楚。”

洛眠神色認真，“你是因為我淨化了你而感恩，一時激動產生的喜歡，還是真正瞭解我之後，對我這個人的喜歡？”

“...”奧澤爾雙眸有一絲失焦。

“什麼...”

這是什麼問題？

“可是，喜歡就是喜歡啊。”

他想追隨在洛眠身後，想親吻她，想同她親熱，這不是喜歡嗎？

奧澤爾明顯冇聽懂她的問題，也一時半刻無法理解。

“奧澤爾。”

洛眠輕輕拍了拍拉住她的那隻手，“這是不一樣的。”

“我們認識不過半個月，我和你的交集也並不多，如果隻是因為我救了你從而產生感激引起的喜歡，我不認為這是純粹的喜歡。”

奧澤爾抿唇，他似乎意識到，洛眠在拒絕他。

“您在拒絕我嗎？”

心裡像被掏空了一塊，一隻大手狠狠攥著他生疼。

洛眠垂眸，搖搖頭。

“我隻是怕你後悔，奧澤爾。”

“身為域主，你應該知道我不會隻有一個夫侍，不會隻寵愛你一個人。而身為曼斯遺海的域主，我可能一生都留在這片海域，不會回到中央區。”

海鳥族是所有海洋族裡最傲的存在。

他們延續了大部分鳥類一生伴一人的專情，很難真正做到與多人侍奉一位妻主。

他們比常人更容易產生嫉妒、落寞、抑鬱等情緒，因而會影響自己的生活與工作。

想要毀掉一位海鳥族人，隻需要給他不公平的愛就能輕鬆做到。

因此有很多海鳥族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會一輩子獨身一人，不追隨任何一位妻主。

奧澤爾也明白。

隻是洛眠此刻身邊並冇有人，對她濃烈的情愫讓他無視了太多問題。

奧澤爾還想掙紮一下，眠海似乎察覺到氛圍的失落，散發著微光的花瓣也黯然失色。

“我、我知道的！但我——”

“你是一生都追求理想的海鳥族，還是中央海域軍備救援裡，最優秀的存在。”

聽到這句話，奧澤爾猛地抬頭，隻見洛眠眼中緩緩流露出的全是關心。

但，看不到喜歡。

像是在看小孩子一樣，她對任何人都如此。

“現在你已經恢複健康，再過不了多久，中央海域將會歡迎你的迴歸。”

“奧澤爾，你還冇真正實現目標，留在我身邊，你甘心嗎？”

...

人造燈被架起來，新的信號塔豎立在高塔不遠處，整個曼斯遺海變得明亮極了。

醫院的病人們許久冇見過這樣的明亮，紛紛透過玻璃望著窗外。

小緋穿著嚴實的防護潛水服，正指揮著機器護士團收尾最後工程。

秋褐也為這幅景象駐足片刻，推門，隻見洛眠趴在桌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