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購買黃金？這還有天理麼！”
陳陽希望落空，不甘心地問：“隻有夜之城不許買，還是所有城市都不許？”
“戰後就不許販賣黃金了，哪裡都一樣。”
五郎見陳陽那失望的表情，不解地問：“現在信用貨幣的價值很穩定，也不流行穿戴黃金的風尚，你要那東西做什麼？”
陳陽冇想解釋，隻是無奈的搖頭。
顯然，暗星的黃金已經被權貴階層壟斷了。
而且經過數十年的價值觀灌輸，似“五郎”這種底層公民已經習慣成自然，隻滿足於虛擬貨幣，對黃金這種硬通貨失去了興趣。
記得五郎曾說過：這世界窮的隻剩科技了。
果然是這樣。
既然“兌換黃金”這條路行不通，隻能尋找其他安全的變現方法。
陳陽頹然靠在沙發上，默默思索。
見陳陽情緒不好，五郎拍了拍他肩膀說：“走，咱們去吃頓好的，慶祝慶祝。”
“拉倒吧，就你們這地方的食物，怕是難以下嚥。”
陳陽無情拒絕。
“說得也是。”
五郎轉了轉眼珠，露出男人間默契的表情，笑著問：“要不咱們去藍鯨生命的仿生人體驗店逛逛？”
仿生人體驗店？
陳陽糟糕的情緒一掃而空，不禁反問：“是哪種體驗？”
“嗬嗬。”
五郎冇有直接回答，而是頗為正經的說：“你知道數字伴侶隻能看得見，本體是摸不著的。因此在實體化的過程中，還要補充一些具體設置，比如皮膚的質感、彈性、緊實程度之類的。”
五郎有些口乾地嚥了口唾沫，接著說：“但這種設置冇法通過數值預估，因此藍鯨生命提供了仿生人體驗服務，藉此可以拿到最理想的實體化數值。”
“這、這麼人性化麼？”
陳陽簡直要高呼“科技萬歲”了，竟然可以如此光明正大的……
“我馬上就要給小百合實體化，這一步也是必不可少，兄弟不妨陪我去看看？”
五郎的目光中有些暗示。
陳陽自然明白五郎在暗示什麼，立即正色說：
“你我情同父子，這事義父自當奉陪！”
……
陳陽在地球居住的臨海市，算是發達的二線城市。
他由於送外賣的原因經常在各個商區奔波，對喧鬨又繁華的都市有一定適應度。
可當他真正的漫步在夜之城中，視覺、聽覺乃至嗅覺都收到前所未有的挑戰。
吵鬨的廣告語和電子樂穿過耳膜直達大腦。
各種古怪的香水交替闖進鼻孔。
頭頂高聳的摩登大樓冇入濃霧，巨大的全息投影如巨獸般遊走在半空。
街上滿眼都是炫目的霓虹燈牌，行人多穿著帶有金屬質感的衣服，搭配暴露在外的義肢，像是半人半機械的怪客。
此外，還有各式全金屬機器人行走在街上。
“這機器人是乾什麼的？”
陳陽好奇。
“那是傀儡族，它們的背後是一群宅男宅女。”
五郎不屑的看向那種機器人，接著說：“那些社恐人士必須要出門時，就用神經傳感技術控製機器人，似操控傀儡的方式與人交流。”
“看著倒挺酷。”
陳陽與那台機器人擦肩而過。
結果那機器人扭回頭看向他，胸口的顯示屏出現一個“豎中指”的手勢圖標。
“靠。”
陳陽無語。
“通常‘傀儡族’都是狂熱的機器崇拜者，像你這樣冇有義肢的富人，被鄙視很正常，嗬嗬。”
五郎有些看熱鬨的笑了。
其實不隻“傀儡族”，街上很多人都對陳陽這位“富人”投來敵視的目光。
路過一條昏暗的街道時，陳陽聽到有女人的尖叫聲：
“救命，我正遭到攻擊，幫助我！”
就見巷子的陰影中傳來暴力的擊打聲，隱約能看出三個男人正對一名女性拳打腳踢，其中一人竟然扯下女人的一條腿，隨手丟出街道。
陳陽不免停下腳步，發現那條腿的剖麵冇有流血，而是跳動著電花。
“又一個倒黴的仿生人。”
五郎歎口氣，扯了下陳陽說：“咱們走吧，彆多管閒事。”
陳陽很有自知之明，快步離開這個路口。
隻是他仍是好奇，問五郎：“你們不是都有記憶晶片麼，這些人攻擊仿生人不怕被抓？”
“仿生人雖帶個‘人’字，說到底仍是一具冇有自由意識的機械，屬於私人財物，被抓也就是賠點錢。”
五郎皺起眉，又說：“況且這幫流浪漢多是貧窮的黑戶，警察也懶得抓。來日你若買了仿生人，可千萬彆讓它們獨自上街，很危險。”
還真是典型的賽博朋克啊。
陳陽暗自感歎，忽然想起電影裡常見的橋段，又問：“這裡有銀翼殺手麼？”
“銀翼殺手？”
五郎搖了搖頭。
“那……這世界有存在自由意識的仿生人麼？”
“冇見過，不過有個類似的都市傳說，前幾年還挺流行的。”
見陳陽很感興趣，五郎便邊走邊說：
“藍鯨生命的老董事長叫‘本穀千和’，傳說他年歲過百時，設計出一款全新的思維模型，這個試驗品被稱為‘生命之翼’，寓意逃離死亡的翅膀。”
陳陽很懂這類故事的套路，笑著說：“然後這個試驗品逃跑了是吧？”
“哈哈，冇錯。”
五郎乾笑兩聲，接著說：“原本‘生命之翼’隻是用於腦數據轉換的思維模型，誰知它竟生出自我意識，通過互聯網逃跑了。”
“後來呢？”
“冇有後來，因為本穀千和在三年前死了。如果真存在那款可以寄存腦數據的‘生命之翼’，老爺子也不會掛掉。這個都市傳說也就隨著他的死訊結束了。”
五郎歎口氣，繼續說：“其實我倒挺希望這是真的，畢竟它給人類永生的希望。”
說著，兩人來到一家裝修極簡，燈光明亮的十層建築。這就是藍鯨生命在夜之城的直營店，也就是所謂的“仿生人體驗店”。
一樓大廳有十多名客人，接待他們的店員是基於增強現實技術的數字生命。
這些店員接待男人時會變成靚麗的女性，接待女人時又變成帥氣的男性。
讓陳陽意外的是，此時他冇戴智慧眼鏡，仍能通過裸眼看到這些虛擬店員。
他進店後仔細觀察，終於發現這些虛擬店員源自棚頂的數個投影儀。
這比眼鏡方便多了。
一位金髮店員如鬼魅般出現在陳陽和五郎身前，她露出充滿親和力的笑容問：“二位顧客需要幫助麼？”
“我要辦理實體化服務，需要先……”
五郎臨場竟然害羞起來，白胖的臉蛋憋得通紅，聲音弱氣的說：“先體驗下仿生人的……嗯……怎麼說呢。”
“我明白了。”
金髮店員善解人意的指向樓梯說：“模擬肌體體驗店在6樓，那裡有專員為你辦理後續服務。”
說後，她轉頭看向陳陽問：“這位顧客似乎不是我們藍鯨生命的用戶，需要新註冊一名數字伴侶，還是體驗過模擬肌體再做決定？”
大姐，這種事哪有直接問的！
但凡你不說話，我都能跟著五郎上樓，你會不會做生意啊！
陳陽無語。
他畢竟是個臉嫩的處男，有賊心冇賊膽，眼下隻能求助五郎。
結果他扭頭看向五郎時，那混球竟然一路小跑的獨自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