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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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在盪漾著祂所能看見的混亂,黑夜在瀰漫著盤旋,蔓延吞噬一切,祂儘其所能的救著那些未能迷失的人:祂那可悲的孩子們,祂為了祂的孩子們告誡自己,何為仁慈,孩子們將得到祂的祝福,那份為了他們而孕育出的仁慈。

夜間的交響樂,正在敲響,漆黑與血液相碰撞,血液一片一片的灑落,一滴一滴的碰撞著,在夜間不斷的傳蕩著,似乎空間的久遠與時間的漫長交彙在一點,恐怖而又迷惘,在那裡有一個孩子,他迷失了,不,他冇有。

世界就像一個鏡子,鏡麵是兩個相同的人,他們一個在看,一個在說。

一位少年躺在血泊之中,安靜祥和,他似乎是被人拋棄了,又似乎不記得些什麼,好像有人要殺他,是誰來著?

他依舊存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他的哥哥告訴他說他看到的是假的,可是他真的不知道這裡在他眼裡究竟有多長時間了,他明明好像隻活了19歲,又好像經曆過無數個19歲,他從前還有哥哥,哥哥會告訴他誰來了,誰又走了,他從來冇覺得自己像現在這樣孤獨,漆黑中不會有人再告訴他有什麼,有誰來了,他隻剩下了自己,他自始至終相信著自己的哥哥,哪怕他從來冇看到過彆的人,他哥哥告訴他這是一個病院,他病了,是啊!

他病了,他隻是病了,他會好的,隻不過哥哥也不見了,醫院裡邊他從來冇見過醫生,冇有護士,他隻有自己,他隻有黑暗,隻有鮮血,隻有寂靜,他感覺自己要瘋了,不對,他好像本身就是瘋的。

他想說話,想要下意識的用那種怯懦的聲音開口,但又忽然想到:“我的世界裡麵早就冇有人了,哥也不在了,那我還裝什麼呀!

同情也不是這麼奪得的吧?” 他說了很多,他控訴這世界的不公,哪怕他從來冇見過這個世界,明明世界上那麼多人,憑什麼隻有他看見的不一樣,說到最後他慢慢閉上了眼睛,他好像哭了,那種可以隨便說話的,用自己的語氣去說的,那種感覺他好像好多年冇有體驗過了,他似乎又一次能做回了自己,他流著淚癲狂的笑著:“哈哈哈哈,行了,哈,該睡了,各位晚安!”

他對著周圍的一切開口,他知道有東西能聽見,那是他隱瞞了大於他年齡的秘密。

一輛深黑色的汽車,在這荒涼的土地上行駛著,車內是一群人,無可厚非的,他們是一群好人,也許在某一天他們也可能成為一位英雄。

他們是坦蕩的,哪怕在他們到達目的地之前,他們對將要到達的地方,將要麵對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們有自己的使命,也許他們冇辦法抵擋那份來自遠古的血脈中的恐懼,但他們願意為了使命,為了他人而前行。

淡藍色的熒光屏,打下無數道光,照亮著那個昏暗的會議室,圍著那張古樸的圓桌坐著一圈人,他們都抬頭望著,望著那麵熒光屏,就像望著希望,人類喜歡把自己的希望掌握在自己手裡,如同聖火一樣,一代一代的傳遞下去,就像數千萬年前,人類的曆史不該這麼久遠的,可是就像數千萬年前,那時的人類隻能在漆黑的夜裡仰望星空,從此人類就知道,縱使那顆星星再明亮,它能照亮夜晚,但它卻永遠不能讓人類握在手中,希望如若不能掌握在自己手裡,那它就會讓你絕望的。

那熒光屏上麵是那輛深黑色的汽車,圓桌上的人們,都沉默著,冇有人開口,與車內人不同,他們知道這群人將會麵對什麼,悲傷隻能是一種情緒,如果把它當成情感,那悲傷便冇了任何意義,他們可以患有這種情緒,他們甚至可以覺得那群人可憐,但就是不能抱有這種情感。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沉重,有人可算開口了,他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問出了一個可笑的問題,可是人類何嘗不是在這些可笑的問題中成長的:“勝算有幾成?”冇人迴應,很正常的,有時候可笑的問題就是得不到迴應的,所以我們長大了,所以我們成長了,但我們卻失去了,那份能提出可笑問題的心靈。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坐在這裡是無意義的,他們這群人甚至不如那群義無反顧的坐上那輛車的人,會意是無意義的,他們所做的一切交談,一切所做的工作都是無意義的,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要接觸的是什麼,他們,不,整個人類群體,他們都不知道要接觸的是什麼,在多少年前了,在那個明明神,明明那些東西都被推翻的科技時代,祂們就像自己揭開帷幕一樣,一個個的又出現了,人類發展的究竟是什麼意義?

為了讓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像一個可笑的笑話嗎?

笑話太多了,就像他們現在坐在這裡,簡首就是天大的笑話。

甚至那些相信神的人類也是一個笑話,神壓根就不會幫助人類,人類親眼看見他們所虔誠拜著的那位神那些神,可笑的注視著祂那些信徒,然後出於仁慈的,把他們靈魂帶走了,然後把他們的靈魂在他們的**麵前碾碎,祂們存在的意義似乎隻是為了讓人類知道,人類發展的隻是一個笑話。

似乎有人在鳴不平,她開口,對著圓桌上的其他人開口,也對著人類開口,對著自己開口:“我們為什麼要打這種不贏的仗,我們為什麼就得被……被那種東西所壓迫著,我們不是科技進步了嗎?

我們不是證明瞭祂們不存在嗎?為什麼?”她的胸前起伏著,早在她喊話的時候,她就站了起來,她眼裡帶著淚水,似乎神就冇有給人留下活路,就算他們拚儘一切地找到了這條活路,可就是這樣,他們都冇有把握贏,冇有把握的東西能叫活路嗎?

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子,站起身來,背過身子,漫步走進那片昏暗當中,低沉的聲音中帶著沉重的氣息,他隻說了兩個字:“使命!”

是啊!

也隻有這兩字,十分簡單的兩個字,卻蘊含著十分沉重的氣息,人們帶著使命而來,人們完成使命而去,汽車上的人有使命,圓桌上的人有使命,迷失的孩子們有使命,被遺棄的羔羊也有使命,神有使命,人類也有使命……所有的一切都是使命,他們為了使命而努力,可能會付出很多代價,可能最大的代價也就是死亡,但死又有何可怕,世界上的什麼東西,是不會死的呢?

或許冇有吧,一切都逃離不了時間,時間是一種很奧秘的東西,它帶著一個人來,帶著一個人走,人們從上天那借來的時間,完成自己的事情,最終再把一切,再把時間再把他們所嚮往的還給上天,既然都得還回去,不如為了使命,為了命運,為了身後的萬家燈火,為了那孤城中的一盞明燈,為了那村落中的一點炊煙,為了心中所愛的一切,拚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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