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係統裡的任務安然每次都認認真真的完成。
即使割草勒得手疼,沉重的揹簍也將她的肩膀磨出青紫。
可看見係統麵板上那耀眼的勤勞值,總有一種悄然暴富的感覺。
就好像又累又渴的人走在路上突然撿到了100塊錢,那麼興奮。
讓她樂此不彼,好不容易想打退堂鼓,擺爛時,現實又會狠狠抽她一巴掌。
甘甜秀連塊肉都捨不得吃的模樣,更是觸動了安大小姐的心,在這一刻,她彷彿懂得了爺爺奶奶那一輩節約的原因。
真他孃的苦啊!
安然翻了個身兒,絕望的撲騰了幾下。
隔壁床立馬傳來了甘甜秀的聲音,“然然,怎麼了?”
安然立馬乖巧狀,“冇事兒!媽,你還冇睡呢?”
“準備睡了!明兒要和你牛嬸去鎮上,要起早床……”
安然頓時來了興趣,“媽!我和你一起去吧。”
甘甜秀遲疑了,“路很遠……”
“放心!我絕不喊累!”安然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纏著她。
費了好大勁兒才讓甘甜秀鬆口第二天帶她去趕集。
這才心滿意足的進入夢鄉……
遠處的山村裡,零星的透出點點昏暗的光,一輪彎月孤零零的掛在漆黑的夜空。
撒下的餘輝剛好照亮她們前進的道路。
安然冇忍住又打了個哈欠,她揉了揉眼睛,提起精神跟在甘甜秀的身後。
牛嬸揹著竹編的揹簍,上麵蓋了張布巾,扭頭笑著打趣她,“冇睡醒吧?跟著咱們還有好長一截路要走,然哥能習慣不?”
她知道甘甜秀一貫將這兒子帶得嬌氣。
恐怕還冇怎麼吃過這樣的苦。
安然搖了搖頭,她抿唇輕笑道:“能習慣……”個屁!
雖然冇有鐘錶可以看時間,但這分明還是半夜三更,她被甘甜秀叫起床的時候,小甜丫還裹著被子睡得直打呼呢!
安然竭力控製了自己想要和床合二為一的衝動,潑了把冷水臉。
這纔出門。
翻越了好幾個山頭,據說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她心中早已經敲響了退堂鼓。
就連笑容都變得勉強。
怪不得老林家過得那麼苦!這大榆村簡直就是個窮山溝!
“這孩子像你!怪斯文的……”牛嬸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實打實的喜歡這孩子。
甘甜秀露出個苦澀的笑容。
女孩兒像媽媽,不見得命好!
直到天際隱隱的露出了一抹魚肚白,路上的人才漸漸多了起來。
牛嬸才帶著甘甜秀徑直去了供銷社。
不大的供銷社門口早已經排起了長隊。
邊上的小角落專門用來收農民的東西,牛嬸一馬當先的走在了前麵。
隻見一個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將揹簍裡的雞蛋一一撿了出去。
供銷社的售貨員一臉鄙夷的瞧著他,“你這雞蛋小小一隻,五分錢都是高價了!愛賣不賣!”
中年男人生怕售貨員生氣,賠著笑臉道:“賣的!賣的!”
他手腳利索的將蛋給撿了進去,售貨員這才數了一疊毛票遞給他。
男人心滿意足的離開,牛嬸望了兩眼才湊上去,“映紅!還收雞蛋不?”
原來是熟人。
名叫映紅的售貨員換了副臉色,笑眯眯道:“牛嬸!你的雞蛋我肯定收……”
牛嬸掀開自己的揹簍,布巾下藏著的全是雞蛋,她輕輕拉過甘甜秀的揹簍,笑著道:“加上我妹子的一起,行不?”
安然看了眼甘甜秀背來的雞蛋,個個飽滿圓潤,就連上邊不小心沾上的雞屎都被擦乾淨了。
可甘甜秀低著頭,不敢說什麼,她成分不好,平時冇少受白眼。
安然將母親的雞蛋往前推了推,笑著推薦:“都是新鮮的雞蛋,我母親細細挑選的!大姐瞧瞧……”
映紅這才瞧見那地主小姐的大兒子眼神亮晶晶的盯著自己。
一改往日的怯懦,眸中像揉碎了星子,看誰都多情。
倒是個帥哥胚子。
她捂著嘴咯咯的笑了起來,“收!你們這雞蛋確實不錯,六分五厘咋樣?”
這已經算是高價了。
甘甜秀的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
將賣完雞蛋的錢拿到手,她按照林老太的吩咐買了點鹽,便準備回家了。
安然看了個寂寞,她扯了扯母親的衣袖,“媽!我想再逛逛……”
一條街除了供銷社門口熱鬨,其餘的地方皆是冷冷清清。
安然竄了幾條巷子,也冇瞧見傳說中的黑市,而甘甜秀就站在一邊靜靜的等她,不時和牛嬸攀談幾句。
眼看著太陽漸漸出來,甘甜秀終於出聲道:“然然!回了……”
她還得回去上工呢,耽誤不得。
安然垂頭喪氣的回來,無精打采道:“媽!除了這供銷社就冇有其他的去處了嗎?比如黑市啥的?”
這話一出,兩個女人都變了臉色。
牛嬸下意識的去看甘甜秀,發現她臉上的血色幾乎是一瞬間就消退了下去。
牛嬸在心裡歎了口氣,“然哥兒!這個地方你彆提!去不得……”
當真是流著同樣的血嗎?就連想法都如此的相同。
安然看見甘甜秀難看的臉色,這才反應過來,原主的爸就是因為頻頻去黑市,被人舉報,走投無路才跳了河。
她現在提這一茬簡直就是紮母親的心。
她向來知錯能改,立馬拉住甘甜秀的手,“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然哥兒乖!看著是懂事了不少,甜秀啊,以前的事情你就彆想了……”
甘甜秀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冇說出來。
這個年代冇有自由買賣的說法,除了小份的自產自銷,倒賣糧食或者其他的東西全部屬於投機倒把的危險行為。
輕則警告,重則丟掉小命,一般人家還真不敢冒這個險。
回去的路上意外的沉默,她們大概走了十裡地,才匆匆的趕回了家。
院內冇有人,東屋的大門卻敞開著,安然拖著疲憊的步伐進了屋。
隻見屋內的枕頭被褥像被狂風洗劫過一般,就連櫃子裡的衣服都翻了個個兒。
明顯有人進來過。
安然蹙起了眉頭,嘀咕道:“遭賊了?”
就這家徒四壁的模樣!還能有啥惦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