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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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不聞和元逸今日一早來到大殿,就有八卦的武臣湊過來跟他們說他們元家小娘子昨日的一番事蹟,氣的他們是聖上一句話都冇聽進去,全程直直盯著文官最前排一身暗紅朝服的徐尚書。

元逸隻覺自家白菜要跑去彆家了,痛心,甚是痛心。

而元不聞則表麵上氣著,實際確是有些欣慰的,不為彆的,他隻是覺得他這女兒狡猾的性子隻有這徐晏時治的住,但是好歹是個女兒家,確實是過於粗魯了些。

“你說說你,元阿福,你好歹要送你也彆讓芙蓉那丫頭去送啊,是怕彆人不知,哦,那是元家阿福送去給尚書府的。”

元姝錦無辜的捂著耳朵,眼神四處亂飄,剛走她父兄麵前,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指責,她早就知道那些喜歡逞口舌之爭的人到她父兄麵前議論。

兩隻手分彆在她阿爹和阿兄的肩上,拍了拍,語氣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阿爹,阿兄,以後慢慢就習慣了。”

“以後!還有以後!”

元逸的臉臭的不能再臭,三人剛走到拐角處,就碰到了私下和聖上議完事的徐晏時,徐晏時看了眼柱子下站著的三人,半響,向元不聞行了一禮,眼神掃過元姝錦時多停了一瞬,她今日穿的比前幾次要格外豔些,但是在她身上也一點也不俗氣。

“姝錦見過徐尚書。”

元姝錦眉眼微抬,露出淺淺的梨渦,好似剛纔跟元逸打鬨的另有其人。

徐晏時拐過長廊一角衣袍也不見了後,元姝錦才收回視線 ,兩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她。

“我約了彆家娘子去看胭脂,阿爹我先走了,你們自己回去吧。”

話畢,不等後麵的兩人反應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

元逸思忖著,元姝錦在京都何時認識了彆家娘子。

拖著繁瑣的裙襬,元姝錦腳都要走折了,又不敢走慢了,慢了人可就走了 終於視線裡出現了那抹熟悉的暗紅背影 。

“徐尚書!”

小廝剛搭上轎凳,拉開轎簾準備進去 ,身有人喚他 ,原來是元家娘子,徐晏時此刻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元姝錦卻已到了跟前,笑盈盈的抬頭望著他。

“徐尚書,不知是否方便載我一程。”

“元府和尚書府在一個方向,去尚書府會路過元府的街道,我在那個街口下就行 。”

脫口就要說出“不便”硬生生的被元姝錦後麵的話給打住了,好像他已經答應了她,一邊還催促著徐晏時快坐進去。

徐晏時臉色不太好的看了眼四周,此時朝臣基本上都已經走了,隻剩下宮門的守衛在這,想著萬一待會來了什麼人被看到了恐難解釋,便進去再說罷。

元姝錦見徐晏時滿臉無奈,眉頭還皺著,想著自己那本花高價買來的“追夫劄記”上麵就是說,要讓一個男人對女人動心,第一步就是要主動,主動纔會有結果,她也覺得很有道理,可徐尚書這好像效果不太好。

徐晏時看了眼耷拉著頭的人,眸子輕閉 ,心裡淡笑,方纔還急著上他轎子,此時確是像個尋常的姑娘,乖巧了起來。

整理了一下衣襬,一雙鳳眸平靜如水,話中帶笑。

“徐某記得,方纔元娘子還是跟令尊令兄在一處。”

“三個人擠了些,我本想自己走著回去的,不過運氣好,剛巧碰到了徐尚書的馬車,實在是天意難違啊。”

元姝錦心裡對自己的佩服的不行,說起謊話連草稿也不必打瞭如今,哪有什麼天意,都是她腳都快磨破了趕上的。

徐晏時嗤笑一聲,看向了彆處,他不打算說什麼了,反正元姝錦一雙伶牙俐嘴也不會空下來。

徐晏時這麼一問,元姝錦確實打開了話匣子,她決定把自己這幾日所學全部實踐起來,嚥了口口水。

“聽聞徐尚書,博覽群書,被稱作京都第一,才學第一,這模樣也是第一,不知徐尚書是否知道上邪這首詩?”

徐晏時依舊閉目,聽慣了女子對她稱讚,他早已練就了臉不紅心不跳,語氣淡淡。

“不知。”

他當然知道,這可是一首情詩,但他就是要堵住元姝錦 。

元姝錦倒也不惱,自顧自的繼續道。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徐尚書可明白我的意思?”

元姝錦期盼的捏著自己的衣角,明明在自己房裡念這詩的時候冇什麼感覺,可當著徐晏時這臉不由自主的就紅了起來。

“不知。”

依舊是淡淡的二字,徐晏時閉目,心裡卻升起了異樣 ,可還是嘴硬的不想如她的意。

“那我換個說法。”

“徐尚書,娶妻否。”

徐晏時一愣,抬眼看著坐在對麵的人,她竟如此直白,還直直的看著他,似乎剛纔隻是在說徐尚書,用膳否?

徐晏時歎了口氣,認真的看著她,開口。

“否,但徐某目前無娶妻的打算,這京都好的郎君多的是,不必在徐某這浪費時間。”

“可我隻覺徐尚書最好,不是京都最好,是世上最好。”

元姝錦也不死心,她認定的人,可不會輕易放棄。

“元府到了,元娘子慢走。”

馬車停下 ,掀開轎簾果然是到家了,元姝錦歎氣,看來今日隻能到這了 ,回頭朝徐晏時笑了笑。

“徐尚書,那姝錦就先回了,多謝徐尚書。”

她特地在徐尚書三個字上加重了音量,將軍府停了輛馬車半天冇人出來就已經吸引了過路人的注意,元姝錦這一嗓子街道上的人紛紛都圍了過來。

目的達成元姝錦滿意的拍拍手走人,徐晏時看著落下的轎簾,慢條斯理的開口。

“走吧。”

馬車調頭,去了尚書府的路。

元姝錦美滋滋的回了府,到處尋找元逸的身影,跑遍了整個院子都不見人,最後還是問了她阿爹,才知道元逸下朝後就回了北疆。

心情瞬間一落千丈,元逸是想在回府的路上跟她說的,可她卻跟他說要去找彆人逛胭脂。

元姝錦低著頭語氣低沉的坐在側榻上 ,回憶著元不聞方纔的話,他說如今朝中許多大臣都畏懼元家的權勢,不少大臣向聖上上書對元家不利的奏摺,元不聞在戰場上腿受了傷已經上不了戰馬了,這次元逸回來他把兵符也交給了他。

“阿福,聖上雖與你阿爹年少雖是刎頸之交,但是少年再好的情誼若是扯上了自己的利益,人不是不會變的。”

元姝錦明白,北疆邊關的百姓總說他阿爹是他們的救世主,朝中暗線如雲密佈,朝臣裡不可能冇人不知道,聖上也不可能眼看著元家勢力威望越來越大元不聞無反心,可人心終是難測,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元家的女兒嫁入皇室。

元姝錦垂眸冷笑,“阿爹 ,這皇室哪有那麼簡單,隻怕這嫁入皇室纔是元家不幸的開始。”

檀木幾上擺著一盞紫銅麒麟香爐,靜靜的吐著雲紋般的香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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