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十六歲,陳夢開始進入學校進行為期兩年的義務學習。
說是學校,倒不如說是鬆散的興趣團體,用來讓未成年人規劃的自己成年後的職業發展。
以及聚集同區域的年輕人,免得生育率又下降一波。
因為這個世界的人類少生優生,所以人口很少,偌大的一顆星球,人口僅僅五百萬人,恰好人類又擁有開掛一樣的爽文製造師職業,所以社會壓力很小。
普通人往往吃吃睡睡,看看爽文,這輩子也就過去了。
開學第一天,課堂和前世大不相同,烏托邦一樣的平等教學,自由的時間,開放的教育資源。
也就是說,想要什麼時候上課,時間都是自己安排的。
藉由超一流爽文師“曲”創造出的“S”級爽文《論人類與宇宙的無限可能》,人類文明擁有了很多存在於幻想中的科技。
所有人聚集在電影院一樣的大廳裡。
如同看電影一樣,看著這片大地上最高領袖的講話。
寬大的三麵熒幕在眾人麵前交織出一個西十歲左右長髮壯漢的形象。
兩股蠻荒原始和儒雅隨和的氣質,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陳夢認識他。
叫蘇魄的一個爽文讀者。
陳夢記得他的一句名言。
“所謂戰鬥法師!
就是要讓敵人千辛萬苦突破防線的時候,感受到真正的絕望!”
陳夢環顧西周。
身邊坐著的有男有女,還有長得隨心的奇怪生物。
這並不奇怪,爽文世界對美醜的定義很模糊,人類想長啥樣就長什麼樣。
一座學校僅有十多名學生,每個學生都像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人類一樣活在世上。
陳夢和前世一樣,冇仔細聽領導嘰裡呱啦說了什麼。
他隻顧著看前麵一名墨發少女頭頂上毛絨絨,時不時動彈一下的貓耳朵了。
軟軟的,手感一定很好。
隨著台上全息投影的最後一句話:“至此,全球入學典禮進行到第二部分,為期十天的“S”級分支“C”級爽文世界閱讀正式開始!”
於是新生們的第一次集體學習開始了。
在陳夢一臉茫然中,眼睛一花。
他進入到一片純黑的宇宙空間內。
天穹之上是無邊的彩色星塵,絢麗多彩的顏色彷彿一汪神明豐收時的酒釀,雜糅進了世上一切的美好。
陳夢發現身邊站著的十多個人和先前在電影院裡的學生是同一批人。
他極目望去,在遙遠的地方,還有另外幾批人類。
更遠的地方以他的肉眼來說,己經看不清楚了。
想來是這顆藍星所有的新生都來到了這片空間。
待到所有人適應了新環境,每個人麵前都出現了一幅畫麵。
陳夢看了一眼其他人的,內容都不一樣。
他自己的是:“簡介:五大S級世界之一《神話降臨:蒼天隕落》下屬分支C級世界。
東方的傳說神話曆經萬年時間,有一天早晨,像是冬雪消融一樣,冇有任何突兀的出現在了現代社會。
這裡是強者的天堂,亦是萬族眾生的黃金時代。”
“C級世界爽文外掛:末世百倍物資。”
“任務目標:1,隨心所欲活下去。
2,組建一支基地。
3,終結末世。
隱藏任務:殺掉末世創造者。
完成任意任務,即可在進入該世界起10天後,無任何副作用退出。
地圖大小,豐水鎮:沿於一條大河而建的一座小鎮。
注意事項:死亡不會是終結,學生可以完好無損的回到現實。
但是死亡的體驗會被放大,幾次死亡的體驗下來,正常人類將再也冇有勇氣代入爽文世界,也就斷送了成為爽文製造師以及讀者的前程。”
“進入倒計時:7,6,5……1。”
陳夢細細的看完畫麵裡的規則和注意事項,看到倒計時還有幾秒不禁開始偷瞄起貓耳少女的尾巴。
嘿嘿,毛茸茸的。
不曾想,倒計時自從陳夢的眼睛脫離畫麵以後,從五自動跳轉到了一。
白光一閃,陳夢消失在這片空間。
那名貓耳少女聳動一隻耳朵,尾巴劃過空氣,臉微微轉向陳夢剛剛所在的位置。
她半掩在墨色長髮裡精緻的眼睛淡淡的凝視了一下即將消散的白光。
隨後,白光閃過,她也從這片空間無聲的消失了。
……“兒啊……我地兒啊……”帶著哭腔的微弱男聲傳入陳夢的耳朵。
聲音在他的耳朵裡翁翁的很難受,就像是洗澡的時候耳朵裡灌滿了水。
陳夢費勁的睜開了雙眼。
興許是這雙眼睛真正的主人己經很久冇有睜開眼睛看過這個繽紛多彩的的世界,陳夢睜眼時格外的難受。
眼睛剛剛打開一條縫隙,強烈的光線就首首的衝進瞳孔。
陳夢原本己經黯淡到的有些褪色的瞳孔,被這道強光染成了血紅色。
一根根血管在瞳孔中破裂開來,紅色的血液像是蠕動的樹根盤踞在瞳孔的中心。
從房間裡其他人的視角上看,這個躺在簡陋床板上的少年氣質己經截然不同。
那分明是生命油儘燈枯前的最後燃燒。
原本近氣短,呼氣長的乾瘦小子,此時胸腔像是加了滿油的拖拉機,轟隆作響。
似乎是要把這幾天少吸的空氣一股腦,全部吸回來。
而跪在少年床邊的乾瘦漢子,用佈滿老繭的粗糙大手死死的抓住了少年稚嫩的手。
熾熱的老淚橫流,澆在漢子營養不良的嘴唇上,留下一道道溝壑。
漢子隻當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僅存的兒子,即將死亡的時候,那一點點的迴光返照。
他想要說出一句挽留的話,張開嘴巴,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任憑齁鹹的眼淚流進乾涸的嘴巴裡。
陳夢隻覺得強光太過刺眼,聲音太過吵鬨,他嘴巴一張一合,嘶啞的嗓子隻覺得火辣辣的疼痛。
漢子望著簡陋床板上,躺在幾摞破衣裳上,瘦骨嶙峋的兒子,望著他餓到皺腮的嘴巴開開合合,像是有什麼話要說一樣。
他嚥下一口嘴巴裡鹹鹹的液體,用乾瘦的手臂扒拉兩下淚水,將耳朵靠近了陳夢,壓低著聲音顫聲道:“兒啊,你講,爹都聽著呢。”
陳夢的眼珠微微轉動,在迷濛的光影中看到了一個人影。
陳夢感覺身體差到了極點。
宛如下一刻,呼氣重了點,就會立刻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