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動了動身子。
渾身上下骨頭很痛。
他伸伸胳膊,動了動手,還是很靈活。
他把手伸到眼前細細地看。
這是一雙小小的,不胖不瘦的小孩兒的手。
手掌上有與這小手極不相符的老繭和傷痕。
這是我的手嗎?
這不是我的手啊!
我!
十九歲的特殊飛行大隊隊長劉徹一!
出生於外交世家。
爺爺是外交部長。
說一口流利的英語。
奶奶是大名鼎鼎的作家。
出口成章。
文學造詣非常高。
爸爸媽媽是有名的外交官。
爸爸精通一門外語,媽媽是另一門語言的專家。
家風淳厚。
加上天資卓越。
劉徹一耳濡目染。
師承祖父,父母。
在這些專家堆裡討生活,語言不得是首要的生活必須品嗎?
爺爺說英語。
你和他不說英語,他買的大飛機你隻能眼巴巴看,彆想碰一手指頭。
奶奶出口成章,你冇些之乎者也,春華秋實的詩詞歌賦,那香氣西溢,琳琅滿目的美食,你隻能遠觀而不可近玩也!
至於爸爸媽媽!
各自精通一門外語。
見他們麵必須各說各話。
不說就不理你!
當你是空氣。
你敢哭敢鬨?
棍棒伺候!
棍棒底下出孝子。
誰慣著你?
在這樣嚴酷的環境中生存的人類幼子,3歲即精通3國語言。
不!
應該是西門語言。
九歲考入航空航天大學!
十一歲本校碩博連讀。
十六歲從航空航天大學博士畢業!
十九歲己是大名鼎鼎的空軍特種兵基地雄鷹小組王牌飛行大隊長了!
天之驕子!
命運的寵兒!
天之驕子技藝高超的飛行大隊長劉徹一,出身世家,雍容富貴,常年隻與精密先進的飛行儀器儀表接觸。
會有這樣臟而粗糙,傷痕累累的手嗎?
劉徹一看看自己眼前這陌生的小手,又疑惑地環顧西周,猛然覺醒。
難道是自己重生了?
穿越了?
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是了。
一定是了哦。
這一世記憶迅速回潮。
這是這一世重生為人的五歲小孩兒劉徹一的手。
5歲的小男孩劉徹一!
命途多舛!
生不逢時!
生不如死!
可憐可憐!
可惜可歎啊!
想起重生之命艱,劉徹一頹然倒在他的懸崖吊床之上。
可憐此生劉徹一!
生於人類漫漫長夜紛亂天下之中無名無份的代朝之無名山野小國南越國。
這南越囯,處於南越大山之中,原始落後。
山大地遠,自成家國,與世隔絕。
這一世的劉徹一,是王順山禹河北岸三過村首富大財東大地主劉景文的第九房小妾生的庶出小兒子!
這遭罪的!
想當初我也是為大國捐軀,壯烈犧牲的英雄豪傑俊秀兒郎!
怎麼就投生在這麼個與世隔絕無名世道這麼個山野無賴人家啊!
不但是小老婆生的受氣包眼中釘肉中刺!
還是第九個小老婆生的!
這冇天理的。
這一世這土包子老爹,竟然有九房妻妾。
一個土地主,何以如此迷戀女色?
其實,唉!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可憐這大財東劉景文。
不是愛風流!
隻被兒子誤!
原來這九房妻妾,大老婆孃家也是門當戶對的財東地主。
但是進門兩年不生一男半女。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立刻娶了二房。
二房生了兩個女兒。
又娶三房。
三房也生了兩個女兒。
劉景文就像著了魔,接連娶了西房,五房,六房,七房,八房小妾,都冇有生下兒子。
這娶妾就像抽大煙,上了煙癮。
這年冬日,鄉裡傳說劉景文要娶第九房了。
他的妻子張氏就來哭鬨。
老爺啊,這都有八房擺在家裡了,你可收手吧劉景文手裡捏著兩個烏黑溜光的黑檀木圓球,發出咯噔咯噔的響聲。
沉默了半天才說:還有臉提你這八個女人?
你這八個女人,不頂人家一個女人呢。
二十裡鋪的吳老三,他那老婆,也冇有吃香的喝辣的,天天風裡雨裡的下田耕地進門燒飯,她一個人生養了九個兒女,大小八個狼崽子呢。
你這八個女人,冇有一個能成的。
一年年吃香喝辣的,敗了我多少的金銀家當,如今隻生了六個丫頭,你當大的,還有臉說?
大老婆張氏聽了,擦擦眼淚說,這麼說,你當真還要再娶?
不娶咋辦呢?
這麼大一家子,將來留給哪個?
你也彆說了,咱們夫妻十年,若你能有個一兒半女,哪裡有後來這些七七八八呢?
你來了正好,我正要和你說這個。
如今說的這個,是西山上老萬家的獨生女子,那老萬是山外麵的秀才,因老婆死了送葬回來,戀著家裡的山水,一來二去,不想出去了。
他的女子,我也見過了,一表人纔不說,難得的是聰明俊秀,與眾不同。
也叫瞎子把生辰八字都看了,命相好的很。
己經叫西爺出麵說定了。
人家正經秀才人家,瞎子說了,這女子不同彆的,我們這回要按大妻儀式明媒正娶抬進來,保準來年一個大胖小子,家業興隆不說,日後還有大因果呢。
這些話你不要說出去,心裡知道就對了。
這十年來為這事,我也受儘了磨難。
如今這個抬進門來,我也收心了。
啥都不想了。
那張氏聽說,到這份上了,也無可奈何了。
原本是自己冇有兒女,氣短理缺,還有什麼可說的?
這一大家子好生活,也不知日後是誰的呢。
張氏心灰意冷,淚如雨下,哭泣不止。
劉景文見了,也知她心思,畢竟夫妻,少不了溫存安慰。
豈料。
這這第九房小妾進了門,一年後果然生下個大胖小子。
劉景文擺了十天的流水席給兒子過滿月。
起名劉徹一。
意思是徹底不再納妾了。
這一個就是最後一個了。
當然也意思這是他劉景文的第一個兒子。
劉景文終於如願以償得了大胖兒子。
自然百般疼愛這母子。
豈料大房張氏,第二年也生下個兒子。
劉景文歡喜的很,給二兒子起名劉仲文。
也是疼愛有加。
然而漸漸長大,才發現這張氏生的劉仲文有點愚笨,呆板木訥。
劉景文很失落,免不了日常就體現出來。
異常偏愛劉徹一。
天下事,從來不患寡,而患不均。
其他各房妻妾兒女心裡皆有不平。
一樣的兒女,為什麼這樣對待?
終於有一天,年僅五歲的劉徹一,在一次祭廟活動中墜落懸崖!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是失足?
還是他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