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鏈沉重,不可能會隨著水浪被衝到空中,隻能是被水裡的東西揚起來的。
隨著十米浪花落下,我手裡的繩索一下就重了數倍。
趙麻衣黝黑的臉上青筋畢露,胳膊上的腱子肉都鼓了起來。
我也是鉚足了力氣,手心的皮被磨破了都不敢鬆手,可依舊是拉不動水裡的石碑。
隨著拉扯的力量增加,繩子上原有的幾個小傷開始炸裂,尼龍絲都刺了出來。
我一看,心裡懊悔萬分,早知道就該找村長借幾條牛皮繩。
趙麻衣一看繩子要斷,急忙鬆了手,再次跳進河裡,順著繩子潛了下去。
他一放手,河裡拖拽的力量就全都落到我身上,瞬間就被往前拖了半米多。
我齜牙咧嘴,吼了一聲,雙腳深陷鵝卵石裡,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被那股力量往河裡拖,很快就被拽進了水裡。
此時,河水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我才踩進去,就感覺水裡有隻手抓住了我的雙腳。
受到驚嚇,我腳下一滑,整個人都跌進水裡,被繩子拽著往河心滑。
繩子拉扯,加上雙腳都被水裡的東西抓著,我嘗試幾次都站不起來,心裡暗道一聲完了。
眼看著就要被拉進深水,我奮力的掙紮,這一撲騰,爺爺的木牌從兜裡掉了出來,浮到了水麵上。
木牌掉出來的瞬間,抓我雙腳的手就鬆了,緊跟著嘩的一聲,一隻蒼白的手從水裡伸出,一把就抓走了木牌。
“爺爺!是你嗎?”我看著縮回去的手,喊了一聲。
迴應我的隻有河浪翻滾的聲音,但好在水裡的東西冇有在抓我的腳。
緩過一口氣,我猛地鬆開繩子,在水裡一個翻滾站了起來,回頭在一把抓住滑走的繩子,摸到河裡的一塊大石頭,迅速把繩子在上麵纏了一圈,雙腳瞪著石頭,死死拽住繩頭。
這樣一來,朝河裡滑的繩子終於是停了下來。
趙麻衣此時也鑽出水麵,手裡拉著一根黑漆漆的鐵鏈,迅速遊到我身邊,把繃緊的鐵鏈遞到我麵前道:“快,咬破舌尖,吐一口血在上麵!”
離開河水,鐵鏈就開始腐蝕趙麻衣的手,嗤嗤作響,五指間不斷冒出黑煙。趙麻衣手上有道氣護著,但依舊抵擋不了鐵鏈的侵蝕,手背都在迅速變黑。
我一看也不敢猶豫,可舌頭在嘴裡擺了好幾個姿勢,我都冇有勇氣咬下去。
趙麻衣無奈,抽出一隻手,啪啪兩巴掌呼在我臉上,打得我暈頭轉向,差點一頭栽進水裡。
“快,快吐口水!”趙麻衣打完就喊。
我腦袋裡嗡嗡的響,感覺到嘴裡甜甜的才反應過來,急忙嘬了一口血水,對著他手裡的鐵鏈噴去。
血水碰到鐵鏈就被點燃,冒出幽藍色火焰,順著鐵鏈一直燒進河裡。
五行象生?
我有些驚訝,我還冇有練出五行道氣,怎麼會出現五行異象?
難道是我的血有特殊的能力?
我冇有浪費時間去琢磨,五行像生出現,繃緊的繩子就鬆了。
趙麻衣扔了鐵鏈,不顧手上的傷,解開繞在石頭上的繩子,合著我把水裡的東西往岸上拉。
退到河岸上,趙麻衣猛收了幾次繩子,水裡就露出了一塊石碑的棱角。
但當我們把石碑拉出水麵時,我一連後退了好幾步,趙麻衣也是倒抽了口冷氣。
石碑上,何發奎的屍體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的黏在上麵,扭曲的臉高揚,眼珠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