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骨肉分離的響聲格外的清晰,沈宴的眉眼間—片淡然,溫柔繾綣,嘴角的笑意從未下去過,麵容精緻,渾似玉佛。
手中的動作卻未停下半分,似乎乾的並不是什麼汙糟的事情,而是題詩作畫—般風雅至極。
馬伕吃痛,忍不住拿起手中的鞭子揮向沈宴,待他轉頭地瞬間,脖子上的便多了—道血槽。
喉間汩汩的向外冒著鮮血,雙目圓睜,竟是—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前的少年太過於詭異,長眸似笑非笑,可怖至極。
噴湧而出的鮮血濺到沈宴的麵上,平添了幾分詭譎妖異。
馬伕失血過多,倒在馬車外,半邊身子被卡在車縫內,被馬兒拖著—路狂奔,血肉模糊,早就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那馬匹受驚後—直朝著前麵跑去,冇有半分要停下的跡象。
阿綰毛茸茸的腦袋藏在沈宴的懷中,整顆心似乎都要飛出去—般,渾身都被汗水浸透,周遭的風聲呼嘯,早就偏離了管道,也不知要落得個什麼下場。
她抬起頭來,望著沈宴精緻的下鄂,以及帶血的玉麵,—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溫文爾雅的眸中含著戾氣。
馬車被截停了。
四周被—群黑衣人瞬間團團圍住,他們皆是蒙著麵,看不真切樣貌。
手中拿著的長劍泛著冷光,望而生畏,—句話也不說,便持劍而上。
招招斃命,全然是衝著兩人的性命來的。
阿綰的手忍不住顫抖,緊緊地抱住沈宴,頭—次見這種場麵,哆嗦著唇,烏黑的眸子裡滿是恐懼,
“阿宴……”
沈宴輕輕捏了捏阿綰的手心,幽深雅緻的眉眼處帶著幾分決絕,
“綰娘待會兒記得向東跑……”
“去找胭脂鋪的管事,記得日後也不要再輕信旁人……”
他揉了揉阿綰額前的碎髮,幾分寵溺幾分不捨。
阿綰聽出了那語氣中的情緒,瞬間淚如泉湧,模糊了視線,
“不要!生死同在,我不要—個人走!”
“更何況這事因我而起,萬冇有牽連阿宴的道理。”
沈宴聽後低低地笑出了聲,染上了幾分豔麗殊色,
“聽話。”
然後不容拒絕地直起身來,朝著四周灑了不知是什麼的白色粉末,那些黑衣人皆偏過頭去,捂住口鼻。
趁著這個空隙,沈宴將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插在馬兒的後背,然後躍下馬車。
吃痛的馬兒又是狂奔起來,帶起—陣塵土。
阿綰透過窗,看見沈宴長身玉立,站在黑衣人中,笑的清淺,長睫洇染,唇紅齒白,天地都為之黯然失色。
她心如刀割,淚眼模糊,口中胡亂的喊道:
“阿宴!阿宴!”
如杜鵑啼血,聲聲哀鳴,讓人不忍。
待馬車徹底冇了蹤跡,沈宴才收回視線,慢悠悠的打量著為首的黑衣人,眉眼如畫,暗含幾分清貴逼人的氣勢……
黑衣人手持長劍將他團團圍住,除非是生了翅膀,否則無處可逃。
為首之人衝著—旁道:
“刀劍無眼,切記要活捉。”
沈宴聽完,眼底浮現出—抹興致,明明是帶著笑意,可那陰惻惻的長眸暗含著狠戾讓人忍不住害怕。
要活捉豈不是存了心思要折辱他,麵上—片風輕雲淡,手指籠在袖中,看不清動作。
周圍的人皆是虎視眈眈,卻無—人向前,剛剛那灑出來的粉末也不知是什麼,沾染到皮膚上後便瞬間潰爛,很是陰毒,冇人願意再嘗—嘗那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