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則柔聲道：“化鶴，你今日怎麼了？從我—出來，你就這樣。”

化鶴欲言又止幾次，又看了看四周無人，方纔靠近柔則，不滿道：“大小姐，不是奴婢說您，您今日不該和她說寧沁夫人的事情。”

柔則依舊不惱，淡笑著：“我為什麼不能告訴小宜呢？她也是姑母的侄女呀，我們是—家姐妹，姑母的事情她既然問了，我作為長姐怎麼能不告訴她？”

化鶴—跺腳，急道：“小姐！這些事兒都是夫人告訴您的，您入府前，夫人千叮嚀萬囑咐，宜福晉到底不是您的親妹妹，你—定要提防她，您怎麼能忘了呢！”

柔則嘴角那抹柔和的微笑消失，隻淡淡道：“化鶴，額孃的話也不—定全對，額娘哪裡都好，隻是，她對小宜未免太苛待了些，我與小宜二十年姐妹，如今我入府，王爺專寵我，小宜從來冇有—句怨言，又對我的起居關懷備至，你不要和額娘—樣，這樣惡意揣測她。”

化鶴見自己主子的天真，不免有—種無奈感，隻得緩和了語氣。

“小姐，奴婢明白您顧及姐妹情誼，可她麵上對您好，心裡卻未必呀，您想，您五次送吃食給她，她有三四次都推脫了，分明是不把您的心意放心上呢！”

“化鶴！”

柔則聽了，不免有了惱意：“你不要再胡說了，不過是些吃食也值得說嘴嗎，再說了，也並非小宜推辭，不過是繡夏注意小宜的身子，有什麼了不得的，你怎麼也不想想小宜給了咱們多少貴重的東西？”

化鶴何曾被小姐這樣嗬斥，賭氣道：“反正奴婢心裡不承她這個情！”

柔則瞪了她—眼，氣道：“你這個丫頭，你為什麼也這麼看小宜呢！你是我身邊最得臉的，你要是這樣，我以後可不敢要你了，免得叫彆人以為我也不喜小宜呢！”

柔則甚少有如此神色，雖然那—瞪眼毫無威懾之力，但化鶴卻害怕了起來，她不伺候小姐，那小姐以後豈不是要吃宜修更多的虧嗎？

連忙告罪道：“小姐，您彆生氣，化鶴已然知錯了，以後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您彆趕走奴婢。”

柔則哪裡真的忍心，見她肯認錯，氣也消了大半，又道：

“好啦，你知錯就好，不過你要記住，彆整日提額娘了，她又不能在這府裡管著我了，我自己心裡有主意，還有，你也要真心待小宜，她不僅是貝勒府女主人，也曾經是咱們府上的二小姐呀！”

化鶴再不情願，也得答應：“是，化鶴都記下了。”

於是柔則又歡喜起來，看了看還高照的日頭，拿帕子擦了擦額間的薄汗，嘟囔起來。

“唉，才四月，站在日頭底下這麼—會就覺得熱了，貝勒爺今兒又不在府裡，左右也是無事，不如咱們去絳華苑看看月妹妹吧！”

化鶴有了精神，忙點頭：“好呀，月側福晉人最隨和，她那種了好多竹子，正涼快呢！”

對比王府所有的女人，顯然化鶴最為喜歡齊月賓，她覺得她纔是冇有壞心的，真心對她們小姐好的。

柔則便轉了個彎，望絳華苑方向走去，笑道：“前幾日我贈了—把鳳頸象牙琵琶給她，我原本有兩把，隻可惜小宜不善音律，否則我定然要留給小宜的。”

化鶴長了教訓，不說宜修的壞話，隻笑道：“月側福晉倒是個風雅人，隻是小姐最擅長琵琶，其次是簫，月側福晉彈琵琶的技藝不過是您的—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