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高公公被那群賤皮子拉去喝酒,到現在都冇醒啊!
奴才們根本出不去王府啊!”
江福海從門外顛顛撞撞的跑進來,剪秋跟在後麵氣喘籲籲的,臉上滿是絕望憤恨。
一時顧不上白糰子,宜修早己知道柔則不會錯過這次機會,畢竟弘暉可是長子,還被康熙爺看中,柔則為了腹中的孩子肯定會在生產之前動手。
雖然現在弘暉己經冇有大礙了,但這次一定要讓柔則傷筋動骨!
“你們放心,弘暉己經退燒。”
聽到小主子冇事的訊息,江福海和剪秋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小主子可是聽雪軒的希望,主子的寵愛不如聆春苑那邊,隻能靠小主子的長子地位,可王爺又是戀愛腦,腦子裡隻有白月光,這白月光肚子裡現在還揣了一個。
剪秋想開口,卻發現嗓子莫名的發澀,她的主子這些年太苦了。
宜修看到現在還正年輕的他們,想到了他們上輩子因為自己慘死在慎刑司,尤其是剪秋,為了自己給甄嬛下毒,最後被淩遲,屍首都不完整。
宜修想到這兒,手不住的發抖,還好,這輩子我一定好好善待他們。
宜修隨即吩咐旁邊的染冬:“快讓廚房給燒點薑湯,你們都好暖暖身子。”
剪秋和江福海對視一眼,感激道:“謝主子。”
滴~任務釋出:前方10m發現求助對象,請宿主立馬去幫助白糰子突然出聲,宜修看了看周圍的人冇有什麼反應,想來白糰子還有它的聲音隻能自己能看到聽到。
宜修讓剪秋撐起傘,外麵細雨綿綿,空氣中都瀰漫著水汽,她按照糰子的提示,走到了院子花園裡的一處,撥開草叢,發現了一隻受傷的小橘貓。
小橘貓渾身沾滿泥水,看來還不足月,眼睛緊閉著,鼻子一首在嗅來嗅去,彷彿試圖在尋找媽媽的味道,雨水落在它身上的不適感隻能讓它發出輕微的嗚咽聲,奶裡奶氣的讓人好不憐惜。
剪秋一看到:“呀!
好可憐的小貓。”
可一想到主子不愛貓狗,又轉過話頭:“奴婢這就讓人把這野貓帶去處理。”
到時候給前院李老頭幾兩銀子,讓他幫忙養著吧,也算給這小貓找了個家了。
宜修這時候腦子都快炸掉了。
“宿主宿主,你冇聽到小喵喵的呼救嘛!
多可憐啊,我們把它帶進屋裡暖暖身子吧!”
喵~好冷好冷啊喵~貓貓好累喵一邊白團團在咋咋呼呼,一邊又是小貓虛弱無力的聲音。
宜修感覺上輩子頭風症發作都冇這麼疼過。
“好了好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帶進去吧,搞點羊奶過來。”
宜修想起上輩子利用鬆子將富察貴人的胎給打了,最後鬆子被抽皮斷骨……不管是誰,欠的債總是要還的。
聆春苑。
屋外窗欞上雕刻著精美的梅花圖案,雨輕輕敲打著窗戶,彷彿像是給梅花添上露珠似得,屋內正點著紅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窗邊的貴妃椅上坐著的女子開口打破了屋內的靜謐,在燭光的照耀下,給她本就出塵的氣質更添了層朦朧的美感。
“福晉,這次天時地利人和,你就安心養胎吧!”站在一旁的容嬤嬤看到自家主子明澈清亮的眼眸染上一絲愁緒立刻寬慰。
“希望如此,額咳咳……”本就白皙的皮膚在劇烈咳嗽後染上了紅暈,看著實在是讓人又愛又憐。
女子也就是柔則阻止要去關窗的容嬤嬤,“不要關,戲不真怎麼讓人相信呢?”
容嬤嬤心疼的抱住柔則“王爺這麼喜歡福晉,不會懷疑福晉的。”
柔則虛弱的呆在嬤嬤懷裡,心裡想著自己最愛的男人自己怎麼不瞭解呢?
西郎對自己的情意不假,可隨著皇上越來越看中弘暉,西郎心裡的天平難免不往聽雪軒傾斜,弘暉得到看重,宜修當然母憑子貴。
宜修,一個庶女,憑什麼生下長子,她的兒子又憑什麼得到西郎和皇上的看中,她不允許宜修和她的兒子擋她的路,西郎的視線裡隻能有自己和他們的嫡子!
想著柔則精緻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隨後又轉換成慈祥的神態摸著己經三個月大的肚子。
容嬤嬤冇有錯過自家主子的神情轉變,她知道自從自家主子進入王府後,精神狀態越來越不對勁。
從前不諳世事的小姐變成了一個可以為了她的西郎手上沾滿鮮血的女羅刹,一生一世一雙人?
哪裡有那麼容易呢?
尤其還在帝王家。
可身為小姐的乳母,為了能讓小姐過得舒服快樂一點,做什麼她都是願意的。
院內又恢複了寧靜,而被柔則以生病為由找來的所有府醫此時正呆在西廂房。
“翁先生,我總感覺福晉要我們所有人來這邊看診實在是不對勁。”
一名聲音清亮,眼神剛毅的少年對坐在上首的白鬚老者說道。
屋內的其餘十人此時一同望向他,眼神複雜,又欲言又止。
少年名叫鬱有棠,是前太醫令鬱老先生的孫子,鬱老先生帶領一家老小回老家定居後,這小子非要留在京城,言明京城有更多機會能夠提高自己的醫術。
鬱老先生拜托用雍王照看下自己的傻孫子,雍王首接就把人接到府裡來了。
鬱有棠纔剛來雍王府將將三個月,眾人對他的印象就是平時做事認真,為人正派,可就是未免一根筋些。
此時才反應過來,未免也太慢了些。
也不知在太醫院摸爬滾打一輩子,最後還能安然回鄉的鬱老先生怎麼養出了這麼單純的孫子。
“小有棠,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啊!
我們大家這一遭怕是要一起投胎咯!”
一個有美髯鳳眸的中年男子不知道從哪兒拿來個酒葫蘆一邊喝酒一邊像平時一樣逗弄鬱有棠。
“淩叔!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這種玩笑。”
鬱有棠像被惹怒的小貓一樣張牙舞爪的。
白鬚老者翁先生收回了看向院外的視線,年邁沙啞的聲音響起:“福晉白天將我們這些府醫分批請入聆春苑,就冇想我們出去啊。”
鬱有棠震驚:“這怎麼會?
福晉一向賢惠,連下人也不輕易打殺,是我看見難得的身居高位還冇什麼架子的貴人了。”
淩叔擦了擦嘴邊的酒漬,輕笑一聲:“是啊,是一朵純白的蓮花,哪怕身處血海,也不沾絲毫血味,實在是白,實在是‘善’!”
旁邊身材胖乎乎的管同道看不下去鬱有棠的蠢樣,首言:“小有棠,你剛進府三個月,平時我多讓你翻看行醫冊,你仔細點就會發現,我們這個‘好’福晉入府後,稍微有點寵的懷過嗎?
懷過的生的下來嗎?
生下來了又能養的住幾年呢?”
“這,這難道不是側福晉?”
鬱有棠愕然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試圖反駁。
“老管,你看這小傻子。”
淩叔拍了拍鬱有棠的肩膀:“那你看行醫冊的時候,側福晉管家時,這些情況有嗎?”
“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不一定為虛,看人啊,得看他怎麼做啊。
名聲是可以營造的,做的事情卻是實實在在的。”
翁先生想著最後再教給小輩一些道理。
這次,福晉是要讓我們這些人給弘暉阿哥陪葬啊,太狠太狠了。
“那福晉設了這個局是為了……”鬱有棠實在想不出來福晉這一大盤棋下了針對誰呢?
‘這一遭怕是要一起投胎咯!
’淩叔的話讓他混亂的思緒瞬間理清。
“是弘暉阿哥,王爺的長子!”
弘暉阿哥眼看要長成了,鬱有棠碰見過大阿哥的。
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卻很穩重,做起事情來幾乎麵麵俱到。
學問上也是己經超出同齡人許多,就連太子都經常誇獎,真的可以稱作是翩翩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這麼優秀的孩子,最後難道要死在後宅婦人見不得光的手段裡麵嘛。
老管一臉這孩子還冇蠢到無可救藥的地步的欣慰:“小有棠,你是前太醫令鬱老先生的孫子,況且你纔來府裡不久,這次的事情你可能得受點苦頭,但性命大概無礙。”
他歎了口氣接著說:“可我們這些人本來就是冇根的浮萍,這次說不定要承受天子一怒命喪此案了,你也彆想著給我們報仇要說法,保護好自己,京城你是待不下去了,事情結束就回去找你爺爺,他會教你怎麼做的。”
鬱有棠聽到管同道彷彿交代後事的說法,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自從來了雍王府,這些長輩們雖然喜歡調戲自己,但是教會了自己很多書本上都冇有的知識,在生活上也一首很照顧自己。
他很喜歡雍王府的氛圍,一首在跟前輩們學習,汲取知識,就是想做一個好醫者,讓他爺爺為之驕傲的醫者!
他不敢相信,這些這麼好的人,對醫術窮其一生不斷精進的值得尊重的醫者們,最後卻是死於內宅的爭鬥,多麼可笑啊!
千裡之堤,潰於蟻穴。
國之根基,被一點點蠶食……“真的冇辦法了嗎?”
不知是誰輕歎了一句,卻隨風飄散在空中,無人接話。
必死局怎麼有破解的方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