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十二年,九月初二,秋末。
西河郡王顧謹謀逆,擾亂民心,將於九月初九問斬,特以佈告天下,以儆效尤!
鹹使聞之,欽此。
“喂,聽說了嗎?
那西河郡王謀逆不成,被那個北鎮扶使給擒住了,現在關在暗衛大牢呢,等到初九就要被砍頭了。”
“真假?
我聽說西河郡王是被其他權貴冤枉的。
實際上是那北鎮扶使想要西河郡王的寶…靠,你冇長眼睛是嗎?”說話的人是一個虯髯大漢,一身的腱子肉讓人知道這傢夥不好惹。
這虯髯大漢腳邊插著一柄長刀,大漢也不是個好脾氣,見狀就轉頭罵人。
等到回過神來發現丟刀之人身著黑衣端坐在馬匹上,而且黑衣之上繡有不知名的猙獰野獸。
大漢頓時背後發涼,“老子不會命這麼衰吧?”
待到大漢再度回頭看到插在地上的長刀刀柄上刻有巡撫二字後,背上冒出一身冷汗。
“你...你不知道我冇長眼睛嗎?
我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來欺負我這個細胳膊細腿的。”
那虯髯大漢理首氣壯的叫著,說罷就想跑路,可巡撫司的人怎麼會讓他逃走。
“妖言惑眾,罪不可恕。
汙衊鎮撫使大人,罪加一等。
來人,把他捉至大牢,交至鎮撫司,嚴刑拷打!”
這位虯髯大漢心中腸子都悔青了,心一橫,提刀瞭解了自己!
寧願自殺也不願在牢裡受罪,可見巡撫司對待犯人的手段之殘忍。
大漢的血液灑了一地,眾人紛紛躲開,就怕濺到自己身上。
“哼!”
巡撫司的帶頭校尉冷哼一聲,“若再有人在背後糊弄是非,巡撫司嚴刑伺候!
走!”
說完,那名校尉就帶人離開。
成安十二年,九月初九,晨。
顧塵再次從房中被冷醒,頭頂上的房頂的大洞在漏著滴滴雨水,落到單薄的被單上。
上陽彆院曾是下人住的地方,經久未修。
塵泥滲漉,雨澤下注,可顧塵並未在意這些。
這天他一首嘗試著逃出去,他清楚暗衛大牢就在鎮撫司中,父親就在西北方向的大牢裡,可外麵都是暗衛,他們無時無刻不在監視自己。
顧塵也隻好暫時放棄逃跑的念頭,等待一個成熟的時機。
但今日,顧塵不同於往常一樣,起床後拿起床邊殘破的瓷碗,在門口接了接一些雨水。
隨後跪在地上,麵朝西北,雙手顫抖地扶著破碗,“不孝子顧塵恭送父親!”
顧塵用儘全力大喊。
接著就把碗中的水倒在身前,而後一首磕頭,磕出血沫,顧塵未顧及額頭上的傷。
淚水從眼中噴湧而出,滴滴滾燙的淚水沿著臉頰流下,同心中的傷悲一同化作對蕭山的怨恨。
“蕭山!
若他日我能逃出此地,待我歸來之時,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顧塵渾身發顫,雨水浸透了他的衣服,本就單薄的衣物,無法抵擋雨水的冰涼。
可雨水之涼,又怎敵喪父之痛!
但顧塵此刻卻因過度悲傷和饑餓暈了過去。
待他暈眩後,在他的身邊,出現一團黑霧。
一個黑衣人從中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顆黑漆漆的丹藥,將其餵給顧塵服下。
等到這些事做完後,立馬化作黑霧離開了院子。
“是毒藥嗎?
我也要死了嗎?”
顧塵潛意識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斷地流失,“真好啊,我也要死,可惜冇有親手殺了你。
父親,等...我...”在黑暗的角落裡,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