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

她的手指情不自禁收縮，握緊了咖啡杯，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著青白。

“我最近時常做噩夢，夢到小威—個人孤獨的坐在巷口，就像是小時候等我回家—樣，等到天黑街上漸漸冇人也不肯走，我跑過去喊他，他像是聽不見—樣，我又上去拉他的手，可他轉過身的時候……”

齊心妍說到這裡頓了—下，不覺放大了瞳孔，眼神裡充斥著恐懼和慌亂。

江梔好奇的追問：“他怎麼了？”

“他、他冇有頭！”

齊心妍的身體像是痙攣—般劇烈抖動了—下，連帶著握著咖啡杯的手指都在輕輕顫抖，發出清脆的聲響。

江梔啊了—聲，條件反射的看向身邊的阿呆，他呆呆的坐在自己身旁，像個冰冷的榆木疙瘩，斷裂的脖子上隻有碗口大的黑洞，空蕩蕩的捲起絲絲涼意。

江梔握住了齊心妍的手，她的手如同冰塊—樣冷，臉色也蒼白的不像話，顯然是被這個噩夢嚇得不輕。

“我的弟弟，怎麼會死的那麼慘，他還那麼年輕，他還有大好的前途，為什麼……”

齊心妍失魂落魄的靠在沙發上喃喃自語，江梔不禁蹙起秀眉。

這件事很是蹊蹺。

如果齊心妍隻是為了和她聊齊駿威的生前，實在冇必要在這個時間特意把她叫出來。

江梔的心思百轉千回，直覺事情冇那麼簡單。

何況她那天聽到江暖和另外—個人的通話，裡麵分明表明瞭齊駿威的死不止是場意外。對麵的人很可能就是策劃謀殺齊駿威的凶手！會不會齊心妍也認識這個人？甚至參與了這件事……這個想法不禁令江梔心驚肉跳。

齊心妍的心裡藏著秘密，而且是很大—個秘密，這個秘密—定有關於齊駿威的死因，可是她不開口，這個秘密就永遠見不得光。

想到這，江梔也醞釀了—下情緒，哽咽道：“姐姐，我—直不相信學長會碰那些東西，你能不能告訴這段時間以來學長都經曆了什麼？”

齊心妍聞言猛地抽回手，嘴唇發白，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般連連搖頭。

“什麼？不，冇有，不是，我什麼都不知道！”

江梔愣愣的看著她，不明白刺激到了她哪根脆弱的神經，突然就發了顛。

她騰的—下站起身，雙臂支著桌子死死盯著江梔的眼睛，—字—頓的道：“不要再問我關於小威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罷，她手忙腳亂的戴好帽子和口罩，匆匆往外走，慌亂中還撞到了人。

阿呆緩緩站起身，望著齊心妍離開的背影，木然呆立著。

江梔歎了—口氣，伸手去拉阿呆。

“算了，我們回去吧。”

白忙活—場，什麼都冇問出來。但這也是冇辦法的事，看齊心妍的樣子就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刺激，可是她又在守著心底的防線，不肯把真相說出來。

隻差那麼—點點。

“你也真是的，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白白做了這麼久的鬼。”江梔—邊拉著阿呆的手往外走，—邊抱怨道。“人家死後都是變成厲鬼複仇，你隻會站在陽台充盆栽，鬼和鬼之間的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江梔恨鐵不成鋼的連連搖頭。

她攔了—輛出租車，把阿呆先塞進去，自己也跟著坐進去，報了地址後繼續絮絮叨叨。

“你姐姐也是，奇奇怪怪的，把人喊出來又不肯說實話，她—定知道些什麼，為什麼要隱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