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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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立政殿回到東宮,李承乾的貼身太監小蝦米立刻上前彙報:“太子殿下,陛下送來了一匹小馬,太子是否要前去看看?”

李承乾眼前一亮,年齡尚幼的他並未意識到父皇為何能夠提前知曉此事,給他送來馬兒,此刻的他一門心思已經飛到了騎馬一事上。

很快,李承乾便見到了那匹馬兒。

雖然隻是一匹小馬駒,可對於李承乾而言,無疑代表著母後的肯定。

這也讓李承乾意識到小李大人的厲害,隻是一番話,就讓母後同意自己能夠騎馬。

不過想到小李大人和母後說的,自己騎馬可不僅僅是玩樂,而是要成為父皇那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見過太子殿下。”

太仆寺還送來兩名負責教授太子騎馬的侍衛。

“這馬要如何騎?”

李承乾穩妥起見,並冇有第一時間就不管不顧的騎馬,而是細心請教兩名侍衛,待將要點掌握後,便在侍衛的幫助下,騎上了小馬駒。

信賴漢武帝時期發明的馬鞍與馬鐙,李承乾很快便能在馬背上掌控身體平衡。

並且李世民特意命太仆寺挑選的溫順小馬駒對於李承乾而言也易於上手,讓李承乾輕鬆的開始了第一次騎馬。

他騎著小馬駒在東宮內溜達。

不久後,幾名身穿儒袍的老者來到東宮,剛好撞見李承乾正在騎馬。

其中一人立刻板著臉上前攔下李承乾,帶著訓斥的語氣問道:“太子殿下昨日功課可曾做完?”

李承乾昨日都在牢獄之中,今日一早又去了立政殿,根本冇有時間做功課。

見到眼前的夫子,李承乾內心暗道一聲糟糕,連忙在侍衛的攙扶下從小馬駒背上下來,朝著夫子行了一禮,道:“昨日前去牢獄中看望一位大才,今日練習騎術,不曾做功課。”

幾名夫子臉上頓時浮現出怒容,方纔那名問話的夫子厲喝一聲:“太子殿下貪圖享樂,如何能夠肩負得起未來治理大唐天下的重擔?”

李承乾腦海中將眼前嚴厲古板的夫子與小李大人對照,當即也怒了:“孤已經說了,孤昨日去牢獄看望一位大才,今早練習騎術,如何在夫子眼中變成了貪圖享樂?”

另一名夫子見李承乾反抗,隨即開口:“殿下年齡尚幼,正是勤學之際,如若昨日不學,今日不學,明日再不學,如何能夠學得治理天下之學問?”

李承乾反駁道:“敢問夫子,哪位皇帝是按照書籍所說治理天下的?”

幾名夫子頓時啞口無言。

其中一人嘴硬道:“漢武帝獨尊儒術,采納董師之言,方纔有漢朝之強盛。”

李承乾冷笑一聲:“漢武帝之前,文景二帝便已經讓漢朝達到巔峰,百姓富有,國家強盛,何來漢武帝獨尊儒術之後,漢朝方纔強盛?”

幾名夫子見太子竟然如此強勢,頓時大驚失色。

往日那個任由他們調教,溫文爾雅的太子去哪了?怎麼一日不見,便變得如此狂妄驕躁?

這時,又有一名夫子開口,跳過了這個話題:“太子殿下騎馬玩樂,耽誤學業,又該如何說?”

李承乾見夫子都被自己說的轉移話題,越發自信,道:“夫子一直教授孤要做一名謙謙君子,敢問夫子,既是君子,君子六藝孤可要學?”

幾名夫子頓時啞口無言。

君子六藝中可是有著騎術,李承乾拿君子六藝說事,令他們無從反駁。

“可即便如此,學問纔是最重要的,殿下應當在做完功課之後,再來練習騎術。”

李承乾不甘示弱:“說到學問,敢問夫子,溫故而知新是何意?”

說這個,夫子們可就不困了,立刻有人回答李承乾,甚至將這句話的出處都說的一清二楚。

“太子所說溫故而知新,出自《論語》為政篇,意思是溫習學過的知識,進而從中獲得新的理解與領悟。”

說著,這名夫子又道:“臣等讓太子課後做功課,便是出於此目的,太子隻有不斷溫習學過的學問,才能獲得新的學問。”

李承乾聞言,臉上浮現出笑意。

眾夫子見李承乾的神色變化,皆是一臉疑惑:怎麼太子殿下反而笑了?

然而,接下來李承乾一番話,令在場的夫子們臉色大變。

“夫子說得好,孤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了,但孤又有一個疑問,敢問夫子,夫子畢生鑽研學問,可為何不見夫子們從先賢之言中獲得新的領悟?”

“自漢朝至今,儒學,可有進展?”

“你...”

“我...”

一群老夫子皆啞口無言。

他們很想反駁太子,可任憑他們絞儘腦汁,也想不出理由來反駁。

這太可怕了。

儒學分明一直被各朝奉為至高學術,可說到儒學的進展,他們卻怎麼都說不出半個字。

從董仲舒提出獨尊儒術至今。

七百六十一年!

然而,儒學幾乎冇有太大的進展,莫說出現孔孟這一層麵的聖人,即便是真正學究天人的大儒,也是寥寥無幾。

太子這一番話,令眾夫子們全都瞠然自失。

噗~

一名夫子氣急攻心,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德明兄,德明兄!”

其餘夫子連忙托住陸德明。

李承乾幽幽開口說道:“夫子教誨,孤感激不儘,隻是希望夫子日後教導孤時,能講些有用的東西。”

說完,李承乾轉身離開。

留下一群麵麵相覷的夫子站在原地。

“太子殿下,何時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了...”一名夫子喃喃自語道。

訊息很快傳到李世民耳中。

吧嗒一聲。

李世民手中的狼毫掉落,墨水飛濺而起,將李世民的衣袍染黑,他卻彷彿不知。

“陛下。”

旁邊伺候著的無難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擦拭李世民衣上的墨跡。

片刻後,李世民回過神來,揮手示意無難退開:“無妨,朕隻是隻是一時失神。”

片刻後,他哈哈大笑:“朕的八歲幼子,竟然能將一群夫子辯的啞口無言。”

似乎察覺到這樣的態度不對,李世民止住笑意,故作發怒的狠狠一拍禦案:“太子頂撞夫子,責令他...責令他...責令他前去陸府看望陸先生,並賠禮謝罪。”

無難內心:“啊!這叫責罰?”

但麵上依舊一副古波不驚的模樣,應聲道:“奴婢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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