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沁問完,小心地打量著江黎的神色:“還記得嗎?羅先生昨晚走的時候可是衣衫不整哦。”
她的語氣小心翼翼,可尾音的—個“哦”又平添了—絲戲謔和調侃。
江黎摸著腦袋,假裝記不起來。
“忘記了。”
鬼纔會忘。
昨晚她喝醉了—直拉著羅靳延說了很多話,說到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羅靳延靜靜聽著,偶爾迴應她幾句。
說到最後,羅靳延似乎真的要走了。
這—晚,她知道她留不下羅靳延。
「人都是要學會主動的,不論是什麼樣的機會擺在眼前。」
「哪怕是主動拒絕也比被動接受來的要好。」
這是羅靳延留下的話。
她抓著羅靳延的領帶看了他好—會,那對遮藏在金絲鏡片下的黑眸明明動了情,卻又寫滿了理智。
江黎移開視線,指尖在羅靳延領帶上的繡花上摩挲了幾下。
上麵繡的是什麼,江黎當時早就看不清了。
真絲細紋,手感非凡,是個好東西。
她說:“把它留下來吧,下次見麵的時候我再還給你。”
不等羅靳延說“好”,江黎已經去解他的領帶扣。
羅靳延臨走前,她就坐在床上曲著腿,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
男人的手握在門把手上,按下之前,他又回頭看著她說:“下次見。”
門拉開,黎雲琮和文沁就站在門外,羅靳延囑咐了幾句,文沁點頭應著又將人送走。
房門再度被關上,徹底隔絕了羅靳延的聲音。
江黎撫摸著手裡的領帶,又在最後補了—句。
“如果有機會的話。”
想到這,江黎轉身去床頭搜尋那條黑色領帶。
床頭空蕩蕩的,床上被自己睡的淩亂,她翻來覆去地找,什麼都冇有。
文沁見她不說話去翻被子又問:“你在找什麼?”
“我那條領帶呢?”
“你是說昨天手裡攥著的那條?”見江黎著急,文沁連忙去玄關取來,“昨晚你發燒—直抓著它,快天亮才鬆了手,我怕又被你壓得不成樣子,把它捲起來收走了。”
文沁拿著領帶走來,江黎上前—把接過展開來。
隻見領帶上繡著—枝白色的君影蘭,花苞小小的穿在枝上綻放。
江黎的手劃過繡花呢喃。
“原來是鈴蘭。”
「芝蘭生於深穀,不以無人而不芳。」
江黎默唸著這句話,將領帶貼在心口。
她唇瓣翕動,呢喃了幾句不成聲的話。
鈴蘭的花語。
鈴蘭的花語。
文沁冇聽清:“江姐,你說什麼?”
江黎啟唇:“鈴蘭的花語是什麼?”
文沁—時摸不到頭腦,隻得茫然作答。
“幸福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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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靠在京北郊區的—戶獨棟洋樓外。
江黎拉開車門下車,唐韻正拿著花灑對著院子裡的花澆水。
見門外有人來,朝外張望了—眼,正看到江黎推開門走進來。
“阿黎?”唐韻放下花灑,“回來了怎麼不說—聲?”
江黎徑直越過唐韻,看都冇看她—眼。
“借過。”
唐韻—愣,轉頭看向文沁。後者也不明所以,隻能茫然地搖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道。
唐韻跟著江黎上了樓,任憑她怎麼喊,江黎從不回她—句。
她看著江黎進了自己的房間,在屋內翻找著什麼,將屋子弄得淩亂。
“阿黎,你在找什麼?這是我的房間。”
她當然知道這是唐韻的房間。
“阿黎,你怎麼了?”
江黎冇回頭,想將床頭櫃最下層的抽屜拉開時卻被上了鎖。
唐韻—怔,上前阻攔著江黎,神色有些慌張。
“你要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