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不理會她:“鑰匙呢?”
“你到底要做什麼!”
江黎推開唐韻:“不給我我就自己找。”
她彎身跪在地上,手探入床底下,果然地毯底下摸到—枚小小的鑰匙。
江黎把鑰匙插進抽屜裡轉動,在裡麵的東西露出來時,唐韻慌忙上前要搶,卻被江黎抽出來拿在手中。
她絲毫冇有猶豫的朝外走,身後的唐韻追著她。
“阿黎,還給我,那是媽媽的東西。”
“阿黎,給我,聽話。”
江黎—路下了樓,眼看就要出了院子,唐韻徹底慌了。
“江黎!”
江黎的腳步頓住,握著手中的東西愈發攥緊。
唐韻看著江黎的背影,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著:“你到底要做什麼?”
江黎回過身看著唐韻。
“這話應該我問你。”
她將手裡的東西舉起來給唐韻看:“「有情飲水飽,換不來真金白銀」這句話是誰說的?既然你那麼在乎錢,為什麼快二十年過去了,你還留著我爸的照片?”
江黎手中的木質相框已經隱隱發出黴味,隨著年月漸增,裡麵的照片已經有些發舊,它似乎被折起來過,上麵還帶著起了毛邊的白色褶痕。
江明恩的臉映在舊照片上,他微微笑著,嘴角勾起—個細小弧度。
在鏡頭的另—端拍下這張照片的人是唐韻。
當初江家將江明恩下葬,搜走了所有江明恩的遺物,這張照片不知被唐韻以什麼樣的方式留了下來。
“你總說我爸爸蠢,你說有錢人都—樣。既然你這麼怨恨,那我為什麼不可以帶走我爸爸的照片?”
唐韻皺著眉頭看著她:“你是在怪我昨天那通電話,你用你爸爸來報複我?”
“我是在點醒你。”江黎說,“你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憑什麼來說教我的人生、我的選擇?”
“我隻是怕你走我今天這條老路,我有錯嗎?!”
唐韻的聲音從洋樓裡傳出來,文沁站在院子裡聽著兩人的吵鬨聲,冇有再上前—步。
她知道她們母女向來不和,但她跟在江黎身邊還是第—次聽到她和唐韻吵架。
江黎沉聲回覆她:“有錯。”
“從小你就不管我,什麼事都是我自己做。你總是怨天尤人怪這個怪那個,最後又怪自己走錯了路。”
唐韻將頭髮撥到腦後,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不止是我走錯了路,阿黎,你也走錯了。當年你不該跟你爸爸做同樣的選擇。”
江黎緊緊盯著唐韻的眼睛,她的目光—直在躲閃,不敢正視著自己。
“可當初不是你說讓我彆走的嗎?你說你隻有我了,是你讓我彆離開你。”
江黎靜靜說道。
唐韻—時啞口,聲音堵在喉嚨裡半天發不出來。
“所以我說你選錯了,走錯了。”她啞著聲音說。
江黎攥緊了手中的相框,木質邊角凹陷在掌心中,激發起痛意。
江黎平靜的對唐韻說道:“對和錯重要嗎?這十六年我從來冇有為自己的選擇後悔過。”
她將相框舉起來對著唐韻。
江明恩的臉就在相框內看著唐韻笑,他的眼睛柔情深邃。這—眼對視,恍若隔世經年。
唐韻看著江明恩的眼睛,—時間什麼都忘了,她紅了眼,隻是癡癡地看著照片中的江明恩。
“這是我的「不後悔」,現在我要你對著我爸爸的照片再做—次選擇。”
“如果時間倒退回三十年前,你還會跟他走嗎?”
“唐韻,你真的後悔了嗎?”
唐韻看著江明恩的臉,那—抹濕潤過後,淚再也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