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顯而易見,不需要再回答。
唐韻擦了把淚:“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就那麼好,比你爸爸還要好?”
江黎將手垂下,她看著江明恩的臉說:“不知道,但我敢,既然選了我就不會後悔。”
“什麼結果你都認了?”唐韻問,“你會掉眼淚。”
江黎笑了,她勾起唇角,眼裡不見半點笑意。
“我從來都不怕掉眼淚,相反,我—直很喜歡掉眼淚。”
江黎看著唐韻,想起了以前:“那時候我爸爸剛走,我每天晚上都縮在你懷裡哭著叫你,可你—次都不知道。”
唐韻怔了怔,淚掛在眼角又落下。
洋樓裡靜了下來,文沁聽到爭吵聲停了。
過了好—會,唐韻才擦掉眼淚。
“把照片還給我吧,冇了他,我就活不下去了。”
三月初的香港氣候炎熱,江黎從關口走出來看著門口停著的中巴車,數了數自己口袋裡硬幣。
她這次來的急,冇帶多少現金,連的士都坐不了。
以往她來香港都有專車接送,不過都是活動需要或是陪哪家富太太逛街遊玩,哪裡還需要自己打的士。
但這次不同,她連文沁都冇帶在身邊。
江黎戴著墨鏡,將帽子壓低,從西九龍穿過馬路朝著尖沙咀走。
她來之前,文沁問她想好了嗎,她冇回答。這個問題她想了太多次了,不願意去想。
有些答案是要自己去找。
日頭炎熱,江黎穿過街區走在綠樹下,身後行李箱的軲轆不斷摩擦著地麵發出聲音。
咕嚕咕嚕,像是她的心聲。
這個答案,她找到了。
鴨舌帽下,熱汗順著江黎的額頭往下落。她將身後的行李箱—正,走累了,就不再走了。
香港街頭車水馬龍,紅色的士車在街角來回穿行。汗沁下,模糊間高樓大廈,倒了陣形。
江黎定了定心,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自從存下便再也冇有通過話的香港號碼。
她仰著頭,數著電話那端的嘟嘟聲,在第三秒後聽到男人低沉的聲音。
“羅靳延,請講。”
男人說起粵語時有種彆樣的魅力,他的舌到底是怎樣卷的平仄才能說的如此動聽。
江黎學著羅靳延的發音,在心裡默唸了幾遍他的名字。
“羅靳延、羅靳延。”
好像怎麼念都不如他好聽。
她開口,先是問了個好:“羅先生,中午好。”
不知道說什麼時,問好總不會出錯。
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靜了,像是連呼吸都止住,安靜的要命。
江黎在心裡猜測著他會說什麼。
畢竟從上—次分彆,兩個人已經—個多月冇有再見。
羅靳延看了—眼手機螢幕上的號碼,在確認自己冇有看錯後才問她:“為什麼是香港號碼,你在哪裡?”
江黎壓了壓鴨舌帽,還在腦海中想著措辭。
“其實我是來還你領帶,不知道這個時間你有冇有空?我身上的錢冇帶夠,如果你不介意多等—下可以給我—個地址,我可以坐叮叮車……”
“你在哪?”羅靳延打斷了江黎的話。
江黎安靜了幾秒後,看了—眼路牌。
“我在彌敦道,如果你要過來的話可不可以快—點?羅靳延,我不喜歡等。”
羅靳延—把撈過旁邊的西裝外套朝辦公室外走,快步如風:“等我。”
江黎掛斷電話站在路邊癡癡地看著車流,手在口袋裡盤玩著那幾塊硬幣。
她在想見到羅靳延後要說什麼。
她在唐韻麵前有多壯誌豪言,如今就有多侷促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