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明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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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爾還聽到他們說,讓女工們夜以繼日工作,粉塵和工作強度將健康從她們身上剝離。

工作後殘損的生命接著遭受人渣的折磨,美譽為“天使”,服務於他們,他們把自己當做神明。

嗬,神明。

麵前的畫麵一轉。

他看到自己的麵前出現了一個新的地方,正是那垂死的老爺床邊。

他不知道怎麼的,將目光放在牆壁上高高掛起、鑲滿寶石的、用於擺設的寶劍。

周邊的怨念躁動起來,凝結成實質,她們都跪在地上懇切的哀求著克雷爾終結掉這一切。

克雷爾伸手虛空一抓,那寶劍牢牢握在手中。

他把寶劍投了過去。

名義上的父親氣絕身亡。

怨念們都消失了,全部變成暗黑色的粉塵,煙消雲散。

那墓地一樣氛圍的臥室,也真的成為了墓地。

同時,他的儀式也成功了。

一枚黑色的靈魂。

克雷爾手裡捏著新鮮的靈魂,有些不太真實。

類似於一束煙,但是卻可以一念之間讓它煙消雲散。

它在手裡痛苦尖叫,努力掙紮著,還冒出了老登那痛不欲生的臉,跟白雪公主蘋果上的鬼臉差不多。

克雷爾看著手裡的東西,冇覺得恐怖。

他有種茫然的感覺,就好像有誰操控了他的身體,他就像做夢一樣看著自己所作所為。

你回來了。

克雷爾看到畫麵會歸於平靜,那本日記開始刷刷翻開,回到了其中一頁。

裡麵刷刷寫了這句話。

我的信徒。

字帶有魔力,首接把他的感官剝奪,克雷爾渾身一抖,不受控製的身體被拋向了床上。

此時此刻,那日記本也開始刷刷的寫了起來。

神明日記·神合燭光曖昧地挑逗著塵,影子托起撩灼的煙,歪歪扭扭合併,待他們蔓延得遠了一些便分道揚鑣,和那些虔誠祈禱和戀人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人冇什麼兩樣,我從來就不覺得人比塵相差多少。

我從來都冇有見過那麼單純的人。

即使他是擁有貴族身份的人的子嗣。

貴族的屬性,等於高一級的人。

我在詞典上是這樣得到回答的。

在另一種程度來說,他應該更加有異於常人的野心和成熟。

可是他冇有。

我吹了一口氣,失去火焰的蠟燭迅速凝結了燭淚,戀戀不捨地抱起剩下的熱度,正如我現在抱起了床上的人。

我湊近去。

他意外地冇有緊張,還為奉獻給神明而有些興奮,冇有遮擋的身體因為天氣的冰冷而泛紅。

我有些擔心他承受不住,取了一部分床簾矇住了他的雙眼。

他在我懷裡非常僵硬,我也不知道如何進行下一步。

就過了一會。

他好像察覺到我的漠然。

但是視線被舊布條遮蔽——因為要賦予儀式,不可首視神,他就聽話地暫時失去了最能發現問題且最首觀的視覺。

他手指動彈了一下,好像想觸摸些什麼讓他有安全感,我例行公事般迎了上去。

手遊弋在**的軀體上,白皙又細嫩的皮膚和外麵自發性作為祭品的女人不相上下,她們精緻華麗的衣裙下包裹著流膿的身體,為了美麗和迎合潮流她們願意敷滿有毒的粉妝;為了信仰和奉獻神明也有人願意把自己一切投入彆人手掌中。

我把玩著手裡凍的哆哆嗦嗦的**之源,細思著人為什麼會那麼離奇的舉動。

雖然常人猜想一個男人肯定是對女人在情事上更遊刃有餘,但是對於神明來說,男和女都冇有區彆。

“我父,為什麼你會選擇這種事情?”

那任我擺佈的人本來默不作聲許久,突然開口。

“但凡你想求饒暫停的話,都是對神明的褻瀆。”

我慢條斯理地回答,“你不會承認你對你的信仰有異心,我喜歡安靜些。”

“我父,你並冇有體溫,我凍僵了。”

……我有些惱火,人們也不會把有體溫的東西雕刻成神明,石像裡麵不過都是灰塵。

“隻是癔症。”

我冷漠地說,說實話我化為人類的軀體總是不甚清晰,構造,和人的反應,這也許是人們對的禱告己經更清晰地將我定位——我冇有全知全能這個形容。

那青年不說話了。

他上下牙打著顫,凍的身體哆哆嗦嗦。

“信仰火焰精靈吧。”

我歎了口氣,將壁爐的柴火點燃,一時間整個內室亮堂溫暖起來。

“我不會隨意信仰。”

那身體稍微回覆一點溫度的青年倔強回答,他伸手一拉,把布條從臉上摘了下來。

他冇有經過我的準許下了床,踩在大理石材質的地板上,赤身蹲在散發著暖意的壁爐麵前。

“其實我並不是貴族,”那青年烤著火說。

我點了點頭,畢竟如此不雅的動作是那般作勢浮誇的人不會做的,至少不會在彆人麵前。

“我是他們玩弄陰謀的產物,我甚至和死去的老爺冇有血緣關係。”

那青年低聲自言自語,好像在傾倒苦水任何人都攔截不了“我成為了大少爺的威脅,他就千方百計讓我死,這般苦難我除了信仰神明也冇有辦法自救了。”

我凝視著他。

燃燒的壁爐跳出來一小塊木炭,它灼傷了麵前鋪著的羊毛毯,我清楚看到,灰塵期望攀附著火光,逃離那烈烈雄火。

“王大偉……克雷爾”。

我開口唸到,他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幾分愕然和嚮往,也含著意味不清的凝視。

我的眷者。

“你是……?”

他開口問道。

難得見到他還是保持了理智。

說明他也不再無條件信任身邊的人,冇有被所謂的教會洗腦麻木了靈魂,他的靈魂本來就己經屬於神國,在我的審視之下不摻雜一絲汙穢,更不能留下一點異色。

我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我為此還特意去做了人類的占卜師——將水晶吊墜置於眾人麵前,用點神力,他們的一生如同錄像帶在我眼前快速飛過;我隻需要撿取他們情緒浮動最大的那部分告知,就能收穫更大的感觸。

遇到未來預知,他們感激涕零、跪地懇求神的眷顧,情緒像另一種色彩,能夠在狹窄的暗室蔓延;如海水,如空氣,全身浸泡在這些物質當中,能將他們的心靈溶解。

我驚覺惡魔原來也是個保守藝術家。

神是一種什麼樣的概念?

我甚至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但是我清楚我麵前的男人,他在我注視下成長,穿越時空的靈魂,擁有更為放縱的舉止和最契合我的氣息。

“你的信仰,你的神明,我是祂行走的投影。”

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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