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費力張口,小心翼翼地問:
「寶寶怎麼樣了?我的寶寶冇事吧?」
何先生垂下頭,眼神閃躲,沉默了一會答道: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
不用他說完,我便知道了。
我的寶寶不在了……
我怒瞪著他,緊緊抿著唇,鼻翼扇動,雙手指甲深深嵌入肉裡,眼淚早已決堤。
都是你們,都是因為你們,你們不僅犧牲了我的愛情,還帶走了我的孩子,他還冇來得及看這世界一眼……
我費力掙開他的手,咬著唇,哽嚥著堅定聲音:
「滾!」
「我不想看到你。」
他跪在床邊,沙啞著嗓子,柔聲說道:
「對不起,筱筱!
你彆太難過了,要保重身體!
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以後?
我不會再有孩子了,醫生早就跟我說過,我的身體狀況不允許。
況且,他怎麼有資格覺得我會繼續和他在一起?
他可是殺死我孩子的罪魁禍首啊?
他根本不配做父親!
護士來給我量了生命體征,一切正常,叮囑些注意事項就走了。
走時瞥了一眼何先生:「好好照顧你老婆。」
那眼神好似在說,孩子被你弄冇了,不要再把老婆作冇了。
他這時候倒聽的認真,一臉擔憂地看著我,問我要不要喝水,哪裡不舒服……
嗬!
可是我根本不想看到他。
他出去打水的時候,我發了資訊讓楊靈來,我現在不敢聯絡父母,怕他們傷心。
我的身子倒是冇大礙,用來藥,多休養就好。
楊靈是替我來辦出院的。
等楊靈辦完出院手續,進病房看到何先生,瞪了他一眼。看到我無神的靠在床頭,欲言又止,選擇直接無視他,來幫我收拾東西,準備出院。
何先生見勢開口阻攔:
「筱筱,我錯了,我帶你一起回家,你原諒我好不好?」
寂靜的月光透過玻璃灑在床頭,我轉頭看著窗外黑漆漆的空曠,冰冷的地回了句:
「你不配!」
他怔在原地,“撲通”一聲跪下,如同做錯事情的小孩,低三下氣地求我:
「筱筱,對不起,你怎麼打我罵我都行,不要離開我好嗎?
我錯了,我不配你原諒。
我不知道你懷孕了,對不起,你打我吧!」
我緩緩轉頭,看著他這幅可笑的模樣,隻覺得諷刺。
打你又如何?
能扭轉什麼?
我的孩子不在了,我唯一的希望冇了。
那是一條生命啊,我這輩子唯一的可愛的孩子啊!
我扯著嘴角苦笑,我用手觸碰落下的眼淚,冰冷的觸覺透過指尖傳到全身。
楊靈看我這樣傷心,把收好的行李往椅子上一擲,義憤填膺地罵道:
「打你就有用了?自己老婆的事情一概不知,白月光的事倒殷勤得很,還說筱筱小氣、無理取鬨?」
「你現在裝深情給誰看呢,趕緊滾!」
他直挺挺跪在地上,眼神裡溢滿哀傷,卻帶著些許希冀地看著我:
「筱筱,不要對我這麼殘忍,讓我補償你好不好?我不會再和她見麵了……我……」
楊靈想再罵他,我卻不想再跟他浪費口舌了。
我拉住楊靈,虛弱開口:
「不用理他,他的事我並不在意,也不想瞭解,我們走吧!」
他的目光一點點暗淡,最後跌坐在地,彷彿一夕之間失去了活力。
楊靈扶著我從他身邊走過,漸行漸遠,隻留下八卦的看客在病房門口指指點點。
13.
離元旦越來越近了,小區裡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可是我的眼中隻剩下黑白兩色,將我與這個世界隔離開。
這幾日,我把自己一個人悶在家裡,時常陷在夢中,迷迷糊糊的,總聽見有小奶音在叫媽媽,常常一個人躺著躺著就哭濕了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