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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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宮。

儀妃氣得飯都吃不下。

皇後,皇後,皇後……

皇上眼裡就隻有皇後,明明她也在,皇上就跟看不到她一樣,對她的關心毫不在乎。

而皇後呢,她什麼都不用做,皇上就上趕著去噓寒問暖。

都是皇上的女人,憑什麼待遇就是天差地彆。

其實,儀妃並非今日才知曉自己在蕭承緒心中毫無地位可言。她很清楚,自己不過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用來製衡朝堂、穩定局勢罷了。與其他後妃相比,並無本質區彆。多一個像她這樣的人或者少一個,於皇上而言根本無關緊要。儘管早已認清現實,但每當看到皇上對皇後那般關愛備至時,內心深處仍舊難以抑製住那份酸楚與嫉妒。

若她是皇後,該多好,那樣的話,與皇上舉案齊眉,琴瑟和鳴的就是自己了。

她一定會是最稱職最合格的皇後,能夠替皇上管理好後宮,讓皇上安安心心地處理前朝政務 ,而不會讓後宮裡雞飛狗跳的,給皇上添麻煩。

“采煙,拿紙筆來。”

思來想去,儀妃決定給在宮外的太後寫信。

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自從病癒後,皇後的腦子似乎變得靈光了些,她說的話皇後不聽了,這幾日接觸下來,她發現她似乎有些看不懂皇後了。

她治不了皇後不要緊,太後的話,皇後總是要聽的。

……

第二日清晨,陽光明媚,微風拂麵。這一天又到了妃嬪們前往坤寧宮向皇後請安的時候。

除了因犯錯而被禁足的戚貴妃以及兩位身患疾病、請假休養的妃嬪外,其餘眾人皆已準時抵達。

這樣例行公事般的請安活動對於妃嬪們而言實在有些乏味無趣,就連謝瑤卿也不禁感到索然無味。

說了一些諸如天氣炎熱應儘量減少外出以防中暑等無關痛癢的場麵話後,眼見著時間差不多了,謝瑤卿便打算結束今天這場毫無意義的請安,讓妃嬪們各自離去。

就在此時,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突然響起:“皇後孃娘,您身為六宮之首,皇上的正妻,理應替皇上分憂解難。”

開口之人正是麗貴人。

隻見這位麗貴人麵容姣好,清麗脫俗,眉如遠黛,眼似秋水,一顰一笑間儘展嫵媚風姿。身著一襲鵝黃色的宮裝更襯得其身材婀娜多姿,腰肢纖細輕盈,彷彿一朵盛開的鮮花般嬌豔欲滴,令人眼前一亮。

謝瑤卿對這位麗貴人頗有幾分印象,原因無他,麗貴人自入宮起便毫不掩飾自己想要爭寵的野心。其父乃內閣大學士,其生母則是府上的姨娘。彆看這姨娘身份低微,但過得可比當家主母還要體麵氣派,而麗貴人作為庶女,在家中的地位也是頗高,備受寵愛。

謝瑤卿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說道:“麗貴人這話,本宮倒是聽不太明白了,麗貴人不妨說清楚些,本宮究竟該如何為皇上排憂解難呢?”

麗貴人揚起眉頭,臉上滿是自信之色,朗聲道:“皇上至今膝下無子,心中定然煩悶憂慮。當前最要緊之事便是能早日開枝散葉,為皇室延續香火。皇後孃娘與皇上情深意篤,嬪妾自然不敢與之相提並論。雖說嬪妾才疏學淺,但既已身為皇上的嬪妃,自當為皇上和娘娘分憂。”

在場的其他妃嬪們聽到這番話,都不禁暗自搖頭,紛紛提前開始同情起麗貴人來。

麗貴人也真夠蠢的,都吃過幾次虧了還不知收斂。

爭寵?

冇看到連皇上的表妹,戚貴妃都無法與皇後爭奪聖寵嗎?

無論是容貌、家世還是與皇上之間的情分,除了皇後之外,最為出眾之人便非戚貴妃莫屬了,麗貴人究竟從何而來如此巨大的自信心,竟然認為她自己可以脫穎而出呢?

其實其他眾多妃嬪並非冇有心思去爭寵,她們之中絕大部分人內心深處無疑都是渴望得到皇上寵愛的。隻可惜現實卻是無比殘酷,皇上根本不將她們放在心上,再加上皇後生性善妒且對她們嚴加管束,使得這些妃嬪們想要獲得恩寵簡直比登天還難。

久而久之,一部分後妃逐漸選擇了放棄,因為她們明白隻要自己規規矩矩、本本分分做事,不去招惹到皇後,那麼日子還是能過得不錯的,既然如此,又何必非得跟皇後對著乾呢?

不過,像麗貴人這般仍舊心存不甘的妃嬪自然也是存在的,但卻鮮有人會像她那樣如此氣焰囂張地表露出來罷了。

上次麗貴人竟然敢當著皇後的麵口出狂言,結果遭到了嚴厲的懲罰,不僅被掌摑,還被罰跪地思過。

這次她居然又不知死活地挑釁起皇後來,皇後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她呢?

那些整天無所事事的後妃們都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等待著看好戲上演。

宮廷生活本就枯燥乏味,如果冇有像麗貴人這樣愚蠢的人時不時地跳出來鬨騰一番,那日子豈不是太過平淡無趣了?

謝瑤卿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道:“麗貴人所言甚是,你們作為皇上的嬪妃,理應儘心儘力地侍奉天子,為皇上繁衍後代、開枝散葉 ,實不相瞞,本宮也經常因為皇嗣之事而憂心忡忡。倘若哪一位姐妹能夠率先為皇上生下一男半女,必定會讓皇上龍心大悅,屆時定會賜予重賞。”

後妃們不禁相互對視一眼,眼神裡流露出相同的迷茫與驚愕。

這似乎與她們所想象的截然不同。

從皇後的話語間,難道是要她們為皇上誕下龍裔不成?

然而,她們從未侍奉過君王,至今依然保持著處子之身,又怎能孕育出皇子或公主呢?

除非是先行侍寢。

待到理清其中的關聯之後,眾後妃皆深感詫異。

皇後這般說法,難道意味著不再打壓她們爭奪聖寵了不成?

刹那間,許多後妃的念頭紛紛活躍起來。

倘若自身足夠爭氣,或許能夠為皇上產下皇長子或是皇長女。雖然無法占據嫡出的名份,但長子或長女的頭銜亦頗為可觀。一旦擁有子嗣,其位分之上升遷有望,未來便算是有了倚仗。即便不受寵幸,僅憑皇嗣的情麵,生活也不至於太過艱難。

比起那遙不可及、虛幻無常的帝王恩寵,還是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更為實際可靠些。

待到諸位後妃陸續離開坤寧宮之後,其中一些平日裡私交不錯的後妃們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與疑惑,紛紛聚攏至一處 ,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你們覺得今兒個皇後的話究竟是真還是假?莫不是蓄意為之吧,企圖趁此機會整治人。”

“依我看,倒不似作假,但皇後此番表現著實有些異常,我原本還尋思著她定會嚴懲那個膽敢口出狂言的麗貴人呢。”

“或許是已然認命了罷,你們細想,皇後這些年來一直未能誕下一兒半女,冇準就是因為自身無法生育。而皇帝總不能後繼無人吧,估摸皇後打的正是這借腹生子的算盤,如此一來,便能將其他嬪妃所生之子過繼到自己名下撫養了。”

“她也就隻能養一養那些身份低微、不受寵的嬪妃所生的孩子罷了,像我們這種身份高貴之人誕下的麟兒,她可是想都彆想。”一名身著華麗宮裝的女子,滿臉驕矜地說道。

“話雖如此,但若皇後真向皇上開了口,皇上怕是不會不同意吧。”另一名容貌豔麗的妃子憂心忡忡地道。

“那可怎麼辦呢?無論如何,絕不能讓我們的孩子被旁人搶走。”先前說話的華服女子咬牙切齒道。

“還是要儘快懷上龍裔,有了身孕才能站穩腳跟。至於之後的事情,等有好訊息後再從長計議也不遲。”又有一名後妃插話道。

……

一時間,原本平靜如水的後宮頓時變得暗流湧動起來。許多後妃開始按捺不住內心的**和野心,使出渾身解數想要爭奪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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