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澤軍事基地這裡駐紮著一個炮兵團。
身著軍服的團長給所有的新生訓話,鏗鏘有力的聲調立刻點燃了所有少年的激情。
國南科大這所老牌軍工院校雖然與時俱進,引入了一些其他類彆的學院,慢慢向綜合性院校發展。
但工科仍然是其王牌。
提到工科,肯定逃不過男多女少的定律。
男孩子的熱血在這樣的軍營環境中最容易沸騰。
為期二十一天的軍訓正式拉開了序幕。
西人間的臨時寢室組合,讓景明略顯不自在,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喉結”。
挑了一個靠裡的位置,揹著包走了過去。
上麵是床鋪底下是長桌,景明把自己的日常用品擺了上去。
其餘三人也都是學飛行器設計專業,男孩子們的麵孔青澀稚嫩,著裝也遺留著高中生的不修邊幅。
褪去外衣換上迷彩,景明精緻的長相,既散漫又拽傲的氣質,漸漸顯露出一種鶴立雞群的效應。
對麵床位上的陸遠,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開口“大家好,我是陸遠,家是青遼的,接下來的日子請多關照。”
剩餘的人也都鬆了口氣,像擰開水的水龍頭,紛紛介紹著自己,氣氛也自在了許多。
“我是景朗”和在階梯教室裡一樣,簡單、明瞭卻個性十足,帶著不甚明顯的張狂。
“誒!
哥幾個聚在一起是緣分,按照年齡排個大小唄。”
靠門邊的林思陽熱情地提議著。
“我複讀了一年,你們誰也彆跟我爭,肯定我是老大。”
他對麵的王川有著西北漢子的粗獷長相和黝黑的皮膚。
樂嗬嗬地說:“我零六年一月一日,生日冇有比我大的吧,哥幾個叫聲二哥。”
陸遠抬了抬鏡框,指了指行李箱上的白羊掛件。
“三月的白羊座,三弟拜見兩位哥哥。”
帶著點江湖結拜的語調,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笑過後,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到了景明的臉上。
那雙杏眼半低著又黑又亮,一雙腿修長筆首,透著玩世不恭的隨意。
“天蠍座”“哈哈,老西,以後哥哥們罩著你……”景明一隻手插兜,嘴角是漫不經心的弧度。
兜裡的身份證上赫然寫著“2004年11月6日”她纔是這個臨時寢室裡真正的“老大”景明和景朗是相差幾分鐘的雙胞胎。
性格雖大相徑庭,但對理工學都有極高的天賦。
爺爺是航天的老總工了,晚上學了兩年,帶著他們見識了不少航天設備和研究室裡的精密儀器。
這兩年給他們的心裡都埋下了航天的種子。
今年她正好二十。
卻永遠冇有機會再叫聲“哥哥”了。
帶有國防屬性的院校,軍訓起來可一點不含糊。
所有的科目都能對標正規軍人。
基礎隊列動作隻是開胃小菜,鐵網下的高低姿匍匐前進,有人開始吃不消了。
三公裡負重越野,500米障礙徹底讓這些新生趴在寢室裡起不來床了。
夜幕之下,寢室裡哀鴻遍野。
“老大,晚上食堂吃的太寡淡了,就這訓練強度咱們肯定扛不住。
要不要,出去加個餐?”
陸遠扶著床鋪的欄杆,伸頭看向大夥。
來自浙南的林思陽喜辣,這裡的飯菜確實不合他的口味。
聽到這個提議,兩隻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想是想,可這裡是軍營,咱們咋出去?”
陸遠抬了抬眼鏡,神秘地說:“我的高中同學在經管學院,聽說她們經常出去,離她們寢室不遠的地方監控不亮,八成壞了。
而且那裡冇有鐵絲網!”
西北漢子王川也動了心。
經管裡儘是些女娃娃,她們都敢,這群爺們怕什麼。
景朗外表看起來清瘦白皙,似乎有些文弱。
但所有的科目對他來說又有種說不出的輕鬆,汗都冇見他流幾滴。
一股琢磨不透的大佬做派。
“小西,要不你在寢室休息,哥哥們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不,我也去。”
言簡意賅,眼底的幽深轉瞬即逝。
陸遠冇來幾天就把軍營裡摸了個門兒清。
順著他的指引,儘量避開沿途的監控,大家果然在經管寢室樓的西南角落裡,發現一處不亮的攝像頭。
隻是原本損壞的鐵絲網早己讓人加固住了。
這些鐵絲網間都有高壓電,輕易不可嘗試攀爬。
幾人有些耷拉腦袋,泄氣。
身後卻響起幾聲帶著流氓之氣的譏笑聲。
“喲喲喲,哥幾個還想效仿我們,可惜今天這鐵絲網剛剛加固。
不過這裡有個狗洞,爬出去也是一樣的,哈哈哈……”一群經管的男生在他們身後,笑得刺眼。
為首的一人三角眼,酒糟鼻,身著海浪襯衫,勉強擋住微凸的啤酒肚。
“你!
……”王川上前剛想理論幾句,陸遠一把拉住了他,低聲說:“二哥,彆衝動。
那人是經管新生江濤。
他爸是…經管學院的江院長。
特招進來的…”陸川的牙緊咬著嘴唇“咱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濤走上前,手裡的電筒朝幾人的臉上晃了晃。
拍著大腿,戲謔道:“哎呀呀,這裡麵還有老熟人,這不是山海一中的弱雞學霸麼!
他可有爬狗洞的經驗!”
身後的幾人抿嘴而笑,譏諷之意明顯。
寢室幾人一聽,看來景朗與眼前的江濤有舊仇。
林思陽一伸手把小西拉到身後,剩下兩人也擋在了前麵。
“小西,你先走。
有事哥哥們頂著。”
話冇說完,江濤的手電一下子就砸在林思陽的腦袋上,力氣用了十分,血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彆在這兒充英雄,老子的地盤誰也不好使!
景朗今兒個就得給我爬!”
景明的心裡有一團火,燥熱燥熱的,隻需要一點火星就能被點燃。
她偏頭,撥開身前幾人,唇揚了揚,喉間竟溢位了低低的笑,隻是這笑聽著讓人心頭一顫,宛如地獄走出的閻羅。
單手插兜,朝著江濤勾了勾手指。
江濤隱隱覺得眼前人與高中時期有很大的不同,但張狂的情緒己經占了上風,他冇有多想。
嘻笑著上前。
還未走兩步景明拉開距離,側轉身一個迴旋踢,踢在了他的大腦瓜上。
“砰—”人像蛤蟆一樣趴在了地上。
她冷漠地走向前,像踩垃圾一樣,踩著他的手。
瑩白的手指一把抓起他的頭髮,在耳邊,笑盈盈地說“今天輪到你來表演爬狗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