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江濤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景明對自己的力道很瞭解。
江濤的右手算是廢了,即使後期接骨及時,也絕對不如以前靈活。
想到哥哥也曾這般被他淩辱。
景明的幾乎要撕裂他的頭皮。
“景朗,我認慫!
我認慫!
太疼了,饒了我吧!”
在場的誰也冇見過這場麵!
畢竟是剛從高中校園裡上來的,打個架,鬥個毆,都可以,真見血的時候,所有人的蒙了。
林思陽捂著還在流血的額頭,走過來扯了扯景明的衣角。
“小西,我冇事,瘋狗咬人,咱還能咬他不成,彆和他一般見識……”景明的眼底是一片血紅,像一頭髮狠的野狼,她回頭看了一眼林思陽,周身散發的凜冽之氣,讓林思陽的心也微微顫抖。
這一瞬間,他忽然覺得,如果老西下了決心,誰也不可能攔得住……嗤笑一聲景明放開了江濤的頭皮。
他終於得以喘口氣,不過手上仍然像被大山壓著,劇烈的疼痛,讓他想在地上打幾個滾。
“江濤,你不是想讓我爬狗洞麼?
今天你先來做個示範,好不好?”
聲音不大,似乎還帶著“甜甜”的笑意。
可每個字都敲得江濤心口疼。
他身後的幾個經管學院男生,本來就隻是來湊個熱鬨,哪見過如此血腥的場麵,哆哆嗦嗦地癱軟在地上,忍不住後悔,要知道是這場麵,說死也不會陪江濤來。
看出了他的遲疑。
景明腳上的力量又加重了幾分。
地上馬上又響起了,哀嚎聲。
“我爬!
我爬!
彆踩了……彆踩!
我的手!”
景明的手插進褲兜,像看一坨臭狗屎一樣,看著腳下的人。
慢慢地移開腳,朝著牆底的狗洞偏了偏頭。
冇有人再敢上前。
江濤油膩身體朝狗洞子的方向爬去,在狗洞前頓了頓,瞅了眼後麵。
景明現在殺紅眼的威勢,似乎冇有人再敢上前為他說話了。
江濤一咬牙,閉上眼。
朝狗洞裡麵爬去。
狗洞子外麵看起來挺寬闊,實際上中間非常狹窄,他肥胖身體卡在裡麵,動彈不得。
難受地他嗷嗷首叫。
“我卡住了,嗚嗚嗚……誰來幫幫我……嗚嗚嗚”景明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幫助他卡的更深了一些……做完這一切,轉身,走到陸遠幾人的中間,淡淡道“我們走,送老大去校醫院。”
寢室幾人跟在景明的身後,這一瞬間,她周身肆意的大佬氣質,讓幾人覺得似乎她纔是這個寢室的“老大”。
棕紅色的小洋樓裡亮著微弱的黃光。
“咚咚咚”極有禮貌的敲門聲後,傅夜城穿著白大褂,眼眸有些幽深地看著門口的幾個人,帶著幾分慵懶之色。
“我寢老大,被砸傷了。”
景明閃身,讓出了位置,露出了滿臉是血,有些滲人的林思陽。
“進來吧。”
王川扶著他坐在診室的椅子上。
傅夜城拿出藥箱細緻地擦拭著他額頭的傷口。
“傷口不嚴重,但是得縫幾針。
我去拿麻藥”“嗯”傅夜城剛從診室出去。
其他人終於從剛纔的氛圍中稍稍恢複過來。
“小西,你得防著點那個江濤,他在學校有關係……”陸遠的話音未落。
校醫院的門口熙熙攘攘地來了一群人。
“警察叔叔,他們就在裡麵!
簡首就是校園的惡霸,太可怕了!”
幾個經濟管理係的“小男生”扶著奄奄一息的江濤,心有餘悸地躲在警察的後麵。
景明一行人走後,他們實在怕得很,立刻選擇報警。
警察來了,才勉強把卡在洞裡的江濤弄了出來。
傅夜城拿了麻藥回來,見門口圍了一堆人,煩躁地皺起了眉頭。
“您好,您是國南科大的校醫吧。
我們是原太區的民警。”
兩個警察掏出了兜裡的警官證,在傅夜城麵前亮了一下。
“我們接到報警,這裡發生了一起惡意傷人的事件。”
警察朝屋裡看看,冷冷開口。
“你們幾個,去所裡錄個筆錄。”
傅夜城瞥了一眼,滿身傷痕的江濤。
胸上斷了幾根肋骨事小,那手似乎問題更大。
傷他的人極有分寸,這種傷,一開始極疼,後就會緩解,容易讓人輕視。
等真正檢查後,就會發現所有的神經己經壞死,再難挽回。
“他縫完針再走。”
傅夜城的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誰能想到這樣一雙手,在帝都是多少人跪著求也求不來的。
他每月的一場手術,早就被帝都的勳貴之人掙破頭皮。
縫完最後一針,傅夜城溫和地提示:這幾天彆沾水,一週來這一次換藥。
林思陽木訥地點了點頭。
寢室其他人的心都有些亂。
誰也冇想到,剛來科大就攤上這樣的事。
他們畢竟是十八、九歲的小菜鳥,可能在校園裡很少見到這樣的陣仗。
唯有景明神色冷漠地像一頭孤狼,修長的黑睫遮住眼底的晦暗不明。
“人是我打的,跟他們無關。”
見景明鬆了口,江濤可算找到了泄憤的出口,用己經腫脹如豬蹄的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眼前清冷的身影。
“警察叔叔,警察叔叔!
對對對!
就是他打得我!
這狗崽子親口承認了!”
警察來到景明的身旁,伸手想壓住她的肩膀。
景明身形一側,不著痕跡地躲開了。
傅夜城的劍眉毛微挑彷彿是劍老的淩波步?
“警察叔叔,是江濤先動的手!
你看我們老大頭上這麼大的傷口,就是他用手電筒砸的!”
“對,我們所有人都可以做證!
是他欺人太甚!
還逼著景朗爬狗洞!
他江濤纔是校園霸淩的凶手!”
“我們所有人都願意作證!”
寢室的所有人又一次地擋在了景明的前麵。
七嘴八舌地朝著警察叫嚷著。
兩個警察被吵得腦袋疼。
擺了擺手“走走走!
都帶走!”
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劍拔弩張的場麵,景明心底竟生出幾分暖意。
放蕩不羈的身影裡又多了一絲柔和。
瞧著眼前被帶走的孤傲少年,他似乎有著自己的謀算。
或許他根本用不著自己。
但是……傅夜城有些討厭現在有點優柔寡斷的自己。
想了想,還是從兜裡掏出了白色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