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辰好像有些明白了幾年前為什麼大家會用意氣風發形容自己,或者說,什麼樣的人會被用意氣風發來形容。
鬱疏晩此時的樣子,不染世俗,揮著手中的鼓棒,璀璨的燈光映在她的眼底,璀璨奪目,奪的,是他們這些觀眾的目光。
她們唱著青春的無畏,大家都或多或少做過聚光燈下的夢想,而她們將這種夢想具象化,唱得是自己,更是很多人夢寐以求,卻被現實扼殺在萌芽的那場白日夢。
陳辰看著鬱疏晩,恍然間和自己幾年前的身影重合,意氣風發,無所畏懼,未來的道路彷彿是不用說的明朗。
最後一組鑔聲落下,鬱疏晩扶住了還在晃動的鑔,結束了她們的歌曲,也作為最後一組,結束了今晚所有的演出,鬱疏晩冇有再次立刻來找陳辰,她們需要等候最後的結果。
“二三名都公佈了!
接下來,我們就剩下今天的冠軍。”
主持人激動地說。
“請問大家心目中的冠軍是誰呢?”
觀眾席此起彼伏,都在為自己喜歡的歌手造勢。
“大家都很熱情啊!
我好像聽到了今天冠軍選手的名字了哦!”
“好!
獲得京北音樂學院第二十九屆校園十大歌手冠軍的選手是————”“216樂隊!
恭喜你們!
同時也感謝今晚所有選手的精彩演出!”
陳辰聽到了滿意的結果,跟著身邊的觀眾一起起身鼓掌,陳辰的座位可以看到側台邊的鬱疏晩,她旁邊的女生正掛在她身上蹦蹦跳跳的,鬱疏晩也笑得燦爛,她的視線轉向了陳辰,陳辰也看到她,摘下自己戴著的口罩,雙手抬得特彆高的鼓掌,鬱疏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也伸著胳膊拚命揮。
陸三七撞了一下鬱疏晩的肩膀,“走,上台了。”
說完把鬱疏晩身上的“掛件”——羅千願摘了下來。
許回接過羅千願,扶住哭得不行的羅千願走上舞台。
燈光就位,紫白色交錯的彩色閃片一瞬間噴向夜空,到達最高點時,繁盛如天上的點點繁星,隨後又落下,流星在每個人的期盼中落入手心,鬱疏晩抬頭環視著,燈光在綵帶的縫隙中閃耀著,五光十色的折射光芒絢爛著,這就是萬眾矚目嗎?
好像?
還不錯!
“陳辰!
怎麼樣!
我們是第一哦~”鬱疏晚還拿著第一名的一小束卡布奇諾玫瑰捧花,臉上從舞台上帶下來的笑意,眉眼彎彎。
“你們的樂隊很厲害,很客觀的。”
陳辰轉頭看著比自己低大半個腦袋的鬱疏晚,“如果不說,我會以為你們是正式的樂隊。”
“正式的?”
鬱疏晚把視線移開,看著自己的鞋尖,“冇準呢~”陳辰疑惑,“你們真的想組樂隊嗎?”
“有這個想法。
不過我是最近才比較感興趣,一開始是她們三個比較想要組樂隊。”
“取名字了嗎?
樂隊名。”
陳辰依然看著鬱疏晚,她低著頭,腦袋上還有幾片剛纔慶祝時落下的紫色綵帶閃片。
陳辰的手微微抬起,突然停住,又控製著放回身側的口袋裡。
“還冇有呢,取了好多都不滿意。”
鬱疏晚嘟囔。
“不會還翻字典了吧?”
陳辰起了逗弄的心思。
鬱疏晚猛然抬頭,一臉震驚,“你怎麼知道!”
“哈哈哈真的啊,你們跟給小孩取名字似的。”
陳辰看見她圓溜溜的眼睛,更覺得好笑。
“就是很正式的啊,很重要的!”
鬱疏晚瞥了陳辰一眼,好像在控訴他的笑聲過於大了。
“彆著急,冇準就跟找東西似的,你越想找越找不到,要是哪天你們突然不想這個名字了,誒~還就突然靈感閃現了。”
“你說得也是。”
“好了,到你們學校大門口了,我的車就在對麵。”
陳辰停下腳步。
“嗯?
你不回學校嗎?”
鬱疏晚也停下了。
陳辰搖搖頭,“我家挺近的,一般都是回家住,我比較習慣一個人住。”
“那你開車慢點啊。”
鬱疏晚朝著準備往外走的陳辰囑咐。
陳辰轉身揮了揮手。
那條路上,路燈應該是壞了,有點暗,鬱疏晚眼瞧著他走了過去,明明之前是很明媚的人兒,這幾年卻平添了幾分孤寂。
“呦嗬,鬱曦曦同學,請如實道來,那個拱白菜的豬是誰?!”
鬱疏晩前腳剛踏進宿舍,就被羅千願的高分貝給震了出去,想要收回的腳剛有後退的趨勢,又被旁邊早有防備的許回一把薅進了宿舍,陸三七隨即關上了宿舍大門,整個人抱臂倚靠在門上,看不出臉上的情緒。
三個人一整個行雲流水默契萬分。
鬱梳晚:?
“說!”
羅千願見鬱疏晩不吱聲,手忙腳亂的打開自己的手機小手電,照在鬱疏晩的怔愣的小臉上。
鬱疏晩眯著眼睛,疑惑道,“不是?
什麼啊?
這都哪跟哪啊?”
陸三七從她身後走近,扶住鬱疏晩的肩膀,把她帶到了自己的電競椅上,然後把椅子轉向她們西個,陸三七湊近鬱疏晩,“我們可都看見了,第一首歌唱完了你就找他去了!”
許回慢慢悠悠地補充,“還有剛纔,是不是去送他了。”
“是啊。”
鬱疏晩照實說。
“啊——————”羅千願發出尖銳的暴鳴。
鬱疏晩、陸三七和許回都捂住自己的耳朵。
真是一次酣暢淋漓的,不分敵我的,攻擊啊······許回忍不住了,鬆開一隻耳朵,騰出一隻手捂住羅千願的嘴巴,“你再大點聲,就不止隔壁兩個宿舍投訴我們噪音了,方圓十個宿舍都得把咱們趕出宿舍樓!”
“唔······”羅千願依然在被物理製止中。
“所以呢,那個穿得跟個小偷似的一身黑的男的是誰?”
陸三七朝著鬱疏晩打了個響指,讓她看向自己。
鬱疏晩經過她們這一鬨,好像明白了什麼,“各位清湯大老爺!
明鑒啊!
我真冇那心思!
就一朋友!
真的!
哥們是高嶺之花!
對麵!
對麵學校的!
我可不敢褻瀆人家!”
羅千願突然一把把許回捂著自己嘴巴的手拍掉,“對麵?”
她的聲調又提高了個八度,徘徊著破音的邊緣,“京北大學?”
鬱疏晚點頭。
“好了好了,散了吧。
你不配。”
羅千願轉身走向自己的書桌,擺了擺手。
鬱疏晩又不理解了,“啥叫我不配!”
“那你為啥說不敢褻瀆人家。”
許回也走到了衛生間門口,“憋死我了。”
“······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