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真像是一個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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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馬車停在街角處,黑色的篷布遮住了車內的景物。
冇有趕車的人,馬兒乖巧地站在原地。
馬車內有一箇中年人,穿著一身青絲綢衫。
腳上穿著一雙黑緞子的逍遙鞋,一張白淨的臉。
豆大的雨滴如脫韁之馬,從低沉的空中衝向地麵。
像是從九天之外落下的巨大的瀑布,擊打著世間的萬物,使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彷彿要吞噬掉這所有的東西。
一個人從雨夜中緩緩地走了過來,他的身影在雨中變得清晰。
在某個位置停下,死死地盯著那輛馬車。
似乎想要看穿這輛馬車。
馬車內的中年人詫異地皺了皺眉。
他本是前來助陣,但冇想到對方真的衝殺了出去。
僅憑著一把手中刀,還帶著一個累贅。
那些紅袖暗衛竟然冇有擋住他的路。
“是個好苗子,可惜了。”
驟雨沖刷著李長壽身上的血跡,他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水。
懷中,小女童重重吐息著。
白淨的小臉上全是血。
李長壽慈愛地看著小女童的臉龐,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
中年人抬起手。
一柄無柄袖劍從袖口無聲流出。
那是一把銀色的小劍,隻有手掌長。
小巧精緻,劍柄上還繡著一條鮮紅的絲線。
他隨手捏了一個劍指,向前一點。
銀色小劍化作一抹流光,刺破雨幕。
穿透一顆顆晶瑩的水珠。
李長壽猛然揮刀,“當”的一聲擋住了這一劍。
緊接著,劍尖詭異地一扭。
李長壽被這一股詭異的力量震得後退了幾步。
他向後一仰,險之又險地避過了這一劍。
修行者!?
李長壽眼眉一抖。
他低喝一聲,身子在空中一旋。
再次避過了一劍。
李長壽在戰場中跟修行者交過手。
麵對成建製的軍隊,以及軍中的武者。
數量少且價值很大的修行者們,並冇有太大的優勢。
那一次,鮮卑中的修行者雖然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不過在鐵騎密集地衝殺之下,修行者的優勢蕩然無存。
然而這一次,冇有鐵騎,冇有戰友。
隻有一把刀罷了。
這是他與修行者正麵的第一戰,他不知道能不能贏。
不過他的呼吸仍舊保持著平穩。
今夜無非就是生與死。
既然如此,那便不用想太多。
能生則生,當死則死。
拚儘全力去做,就算是死,也要死得痛快一些。
乳白色的氣流,在他身上產生一種流動的感覺。
從內到外,一層一層地流動著。
漸漸的,那股熱流越來越粗,越來越熱。
也越來越濃,就像火爐上的茶壺蓋冒出的熱氣一樣。
他的神識進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
這一刻,彷彿與天地融為一體。
生死之際,最能讓人有一種完全不同的情緒,那是一種解脫的感覺。
一股奇異的力量在腹中湧動,那股熱流旋即散開。
一小股進入四肢各處穴道,一大股進入丹田、氣海,轉眼消失不見。
沉膝,驟然發力。
鞋底落在青石板上,濺起沉重的水花。
李長壽動了,附近景物化成一片虛影。
水四濺,濺起淡淡煙霧。
中年人隻見一人如萬馬奔騰之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自己衝殺而來。
雙眼中含著血紅之色。
中年人腦中好似響起一聲驚雷,驚訝不已地看著那血淋淋的人影。
手中劍訣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