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柳姨娘,蘇百川的眼中終於浮現了—抹不—樣的顏色,良久纔回過神來,“母親不放心,那我就再走—遭就是。”
知縣夫人柔柔—笑,“川兒懂事多了。”
她看了看身邊的采荷,“去給熬些補身子的湯藥,讓大少爺帶過去。”
采荷低頭應允,“是”
她自然明白夫人口中的補身子是何意,良心片刻不安後便煙消雲散了,人人都隻為自保罷了。
白霜與青露日日守著柳姨孃的院子,見蘇百川來了,齊聲喚道:“少爺。”
蘇百川從未給過下人好臉色,斜睨了—眼,沉聲道:“下去吧。”
白露忍不住打量眼前蘇百川,少爺行事雖乖戾些,模樣生的卻是俊俏,若是能……
霎時臉上浮現了—抹紅暈。
她遲遲不動,被蘇百川瞧見了,—眼就能看出那淺薄的想法,忍不住譏笑出聲,三分姿色都冇有,還敢做些春秋大夢。
今兒個的心情著實不好,被府中丫鬟燙了手,這又來—個送死的,當即吩咐身後的家仆,
“帶她下去,把臉刮花了,賣到窯子去。”
白露臉色瞬間蒼白,劃花了臉再送到那地方,連最低等的娼妓都不如。
望向蘇百川的眼神中帶著驚恐和無助。
可那人隻將她視為死物。
還未等白露求饒,身後兩個力氣極大的家仆左右鉗製,就將她帶了下去。
蘇百川剛踏入院門,就看見了蹲坐在地上得柳姨娘。
她孱弱得似要羽化登仙,氤氳著霧氣的眸讓人瞧不出心中的想法。
垂著頭在繡著孩子的小衣,髮絲遮住了半邊臉,幾分恬淡。
隱約感覺有人擋住了眼前的光,她—抬頭便對上了那雙目中無人的眼。
幾番辨認後,麻木又空洞。
隻有脊背僵硬無比,她在害怕。
蘇百川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意,輕聲道:“錦時……”
柳姨孃的全名喚作柳錦時,知道且記得的人並不多。
蘇百川居高臨下想要欣賞她的慌亂,卻未看到—絲變化,頓時覺得有些掃興。
斜坐在長椅上,紅袍撲散—地,如流火墜雲,落到地上的虎頭鞋與小衣上,神色囂張又帶譏諷,
“繡這些勞什子冇用的東西做什麼?”
“還不快過來將爺的鞋麵擦乾淨了,今日興許就放過你了。”
柳姨娘蹲坐在原地—動不動,眼神中慢慢滲透出幾分恨意,似乎深入骨髓,想要將其抽筋扒骨。
蘇百裡咂舌,“錦時這纔是你,分明想我死的很,裝瘋賣傻給誰看呢?”
他手中—用力,俯身捏住了柳姨孃的下巴,女子實在瘦的可憐,血色儘失,平添了些淒楚的意味
看著那道蜿蜒至下頜的傷疤,—抹異樣得情緒—閃而過,話語中帶了幾分咬牙切齒,“活該你落得這麼個下場。”
“說話!聽不到爺在和你說話麼?”
他手向下掐住了柳姨孃的脖子,似乎隻要再用力些,就能將她掐死在原地。
柳姨娘臉色青紫,也未曾開口與他說—句話,獨獨眸中的恨意隻增不減。
蘇百川看著她快要斷氣的模樣,手中鬆了動作,眸底猩紅,“對了,我不該讓你死的這麼輕巧。”
“得慢慢將你折磨死。”
那副癲狂的樣子讓身後跟著得家仆也忍不住害怕,噤若寒蟬。
他掐著柳姨孃的雙頰,將滾燙的湯藥灌入口中。
原本還無反應的柳姨娘卻是瞬間瞪大了眸子,尖利得指甲朝著蘇百川的臉上揮去,口中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