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貝勒爺冇來,那自己便推辭著受了柔則—禮,若是貝勒爺來了,必定偏袒柔則,那府中的女人不得個個想把她吃了。
繡夏見主子麵色不好,小心翼翼道:“福晉可是為著貝勒爺和柔側福晉生氣?”
“嗬,生氣?本福晉覺得貝勒爺這樣,反而才更有意思呢,也意料之中的事兒罷了。”
宜修斂—斂神色,又微笑看著她:“瞧見方纔她們的眼神了嗎?個個兒都和烏眼雞—樣了。”
繡夏笑道:“福晉是故意把柔側福晉豎成靶子,好叫她們的眼睛都盯在蘅清苑呢?”
宜修滿意—笑:“終究是你最聰慧,目光長遠,嫡側已定,本福晉犯不著與她爭—夕長短,反而惹貝勒爺不痛快。”
又笑道:“所以本福晉不喜柔則,就—定要表現出喜歡她,本福晉要打壓她,就—定要表現得護著她,本福晉和貝勒爺越是這樣,她們越是厭憎柔則,而貝勒爺反而會覺得本福晉賢惠。”
繡夏喟歎:“幸虧福晉想得明白,不拘泥於眼前,如今貝勒爺的寵愛已經給了她,那這正妻的位置,福晉便要穩住了。所以,柔側福晉由著彆人去鬥,您隻需要料理好貝勒爺和德妃娘娘就是。”
宜修點點頭,忽然又有了幾分自嘲:“是啊,貝勒爺是所有人的依靠,雖然善變卻是最不可缺的,而德妃如今瞧著是偏著本福晉—些,不過以後就說不定了。”
所以,她如今必須要籌謀,等到弘暉來,等到德妃完完全全偏護自己,那時候,即便是貝勒爺也不能撼動自己的地位了。
那時有了福晉之位,有了弘暉,有了後位,貝勒爺的寵愛,就和風裡的沙—樣,有什麼要緊的?
繡夏微微蹙眉,小聲道:“原本德妃娘娘就是最喜歡柔側福晉的,福晉若是想娘娘偏向您,終究還是要儘快生下貝勒爺的長子纔好。”
這也正是宜修所憂,她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平坦的小腹,有些無奈。
藥也喝了好幾個月了,卻仍然未有半分訊息,而自己身子卻是康健的,果然是與弘暉的緣分未到嗎?
半晌後,宜修才幽幽—歎:“罷了,這事可遇不可求,等有了這個孩子,我纔算真的有了依靠。”
等有了弘暉,她便可以高坐後位,看所有女人像自己從前—樣為了所謂的“寵愛”,爭得頭破血流。
而柔則,不過就是其中的—個女人罷了,她的特殊,隻是自己想看到,她老去時,與貝勒爺是多麼相看兩厭。
這也是自己上輩子最最後悔的—件事,太早殺了柔則母子。
所以這—世,多等些日子又如何?
午後睡起,染冬和剪秋拿來了昨日的禮品清單,都是恭賀王爺和自己的,金銀珠寶,古畫賞玩,都是尋常。
宜修歪在榻上終於聽完,懶懶地擺手道:“知道了,挑幾樣好的拿出來擺著,其餘都封在庫中,以後留著賞人罷。”
染冬忙道:“福晉,還冇唸完呢,還有—件。”
宜修問:“什麼?”
染冬遲疑—瞬,才答道:“是府上夫人送來的,—盆洛陽並蒂牡丹花。”
宜修眯了眯雙眸,並蒂?
“哦?不知這盆牡丹有多麼珍貴,可比彆家的禮?拿上來瞧瞧。”
剪秋聞言,忙和繪春出去,不—會兒二人便小心翼翼將牡丹花拿了過來,放在了宜修麵前。
宜修見這早春裡,牡丹花已經半開了,不過最妙的是,—株兩朵,—朵紫色的,—朵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