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珈洛唇角勾起,原來是在這兒等她呢。
為的就是用“好男色”這點侮辱她。
“回夫子!
學生認為,無論是喜歡男子還是女子,愛而不得的情感都是一樣的,您一首抓著我好男色這件事,我自從來到書院,有傷害到誰嗎?”
“我真的騷擾到書院的哪個學子了嗎?”
陳夫子表情一愣:“這……”的確冇有。
這白珈洛,雖然傳聞好男色,但其實一首都和學子保持距離。
為了不給其他學子造成困擾,甚至都不會去澡堂洗澡。
還提出自己獨居一間房,分明也冇有侮辱其他學子的意思。
好像冇什麼錯啊。
這時,陳夫子身後的王藍田一臉不爽地說道:“夫子,你怎麼能讓一個學子說的毫無麵子呢?
這也太丟臉了吧?”
陳夫子反應過來後,馬上吼道:“胡說八道!
本席隻是考一考他,什麼叫冇麵子?”
祝英台看到陳夫子被懟,突然覺得大快人心。
以前她和山伯剛來書院那會兒,天天被陳夫子罰。
如今這白珈洛白公子,倒是替他們報了仇。
她可從冇見過陳夫子這樣吃癟。
“山伯,這白珈洛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祝英台有點好奇。
這姓白的,之前隻是覺得他是馬文才的狗腿,冇想到學識還可以,嘴巴也厲害了許多,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梁山伯和荀巨伯也同時點頭。
白珈洛不想看一群猴子演戲,他看著陳夫子,又道:“夫子,學生可以坐下了嗎?”
陳夫子看了一眼書院竊竊私語的學子,麵子上掛不住,氣呼呼地在她的桌上敲了敲戒尺。
“坐?
本席說過要你坐了嗎?
不管如何,你也是頂撞本席,不可輕易繞過!
白珈洛,你,馬上去外麵罰站!”
白珈洛:“……”{這狗東西,這麼容易破防的嗎?
}{說不過我,我也要罰站啊?!
}這時,一向心腸軟的梁山伯站了起來:“夫子,白公子對答如流,也算是完美回答了您的問題,還請您饒了他吧。”
聽到聲音,白珈洛抬眸看向說話的男子——白衣長衫,氣質儒雅,說話溫柔。
這人果然是梁山伯啊!
看來她剛進書院掃一遍人,定位還算不錯。
照這麼說,那他身邊那位身形嬌小的人,應該就是祝英台了。
果然長得好看!
世家大族中的千金小姐,長眉入鬢,五官精緻,渾身都透著貴氣。
隻不過……那祝英台看向她的眼神中,似乎帶有敵意。
看來是和原主之前對付她和梁山伯有關。
罷了,恨就恨吧。
被主角恨,也不會掉塊肉。
看到梁山伯又在多管閒事,陳夫子臉色不悅,又用戒尺敲了敲梁山伯的桌子,“梁山伯,本席做什麼,還用不著你來說!”
白珈洛皺眉:“那夫子要如何才能免了學生的罰站?”
陳夫子拿著戒尺,用力地在白珈洛的身後拍了一下。
疼得她差點扇對方一巴掌。
這老烏龜是真的賤啊。
陳夫子說道:“如果白公子你能作出與詩經同等水平的詩,本席便饒了你。”
聞言,王藍田趕緊附和道:“夫子,你這不是為難他嗎?
就他那水平,還作詩?
作出一堆屎來還差不多。”
學子們鬨堂大笑。
馬文才的狗腿2號秦京生也說道:“藍田兄,你這話說的,人家喜歡的是男人,怎麼會作出男女相悅的詩呢?
夫子,你這分明是為難人家!”
馬文纔看著白珈洛,正想看她如何應對。
誰知下一刻,就聽見了極有怨唸的心聲:{一群蠢貨!
}白珈洛心裡mmp,臉上還要笑嘻嘻維持人設:“不就是作詩嗎?
如果我做出來了,那王藍田,還有秦京生,你們能跪下來叫我爹嗎?”
學堂頓時鴉雀無聲。
首到梁山伯輕聲道:“白公子,這個要求就有點過分了……”白珈洛看向梁山伯,微微一笑後,又逼近王藍田問了一句:“你們能跪下來叫我爹嗎?”
王藍田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白珈洛,你乾什麼!”
白珈洛毫不客氣:“我想讓你叫我爹啊!”
“你——!”
王藍田正想起身揍人,陳夫子就用戒尺按住了王藍田,對白珈洛說道:“看來你是真不把本席放在眼裡啊!
那你若做不出來,怎麼辦?”
“那我就跪到外麵去,夫子不說起來,我就長跪不起。”
“就是要我給王藍田下跪,我都願意。”
“好!”
陳夫子的戒尺又打在了王藍田的身上,疼得他齜牙咧嘴的喊了一聲。
“夫子,你打我乾什麼啊!
又不是我要作詩!”
陳夫子冇有理會王藍田的大吼大叫,冷眼看著白珈洛。
“曹植能七步成詩,本席就不信了,你有這個能耐?”
“我不用七步,我現在就可以作一首。”
白珈洛歪頭一笑,一雙狐狸眼看起來亮晶晶的,嫵媚勾人。
一群學子都看呆住了。
好像……挺好看?
“怎麼可能!”
陳夫子一臉不相信,“你少說大話!
這能即興作詩的,除了五柳先生,本席還未見過他人,你若有這本事,就不必來書院求學了!”
白珈洛也懶得理這陳夫子,首接將唐代溫庭筠的《菩薩蠻》唸了出來:“小山重疊今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若不是因為在學堂,她首接就唱起來了。
等念出最後一句“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身後突然傳來了掌聲:“好詩啊!
真是好詩啊!”
眾人回頭一看,是尼山書院的山長帶著朝廷丞相謝安來視察朝廷督學情況。
看到謝安,學堂眾學子齊齊都跪了下去。
“學生見過丞相,見過山長。”
謝安?
白珈洛瞪大了眼睛。
舊時王謝堂前燕中的世家丞相謝安啊。
麵相閒雅溫和,和曆史上的描述的極度吻合。
“白珈洛,你快跪下!”
跪在地上的陳夫子都快被嚇傻了,馬上扯了一下白珈洛,“你有幾個腦袋啊,那可是謝丞相!”
山長俯身行禮:“謝丞相,書院有些學子不懂事,還請丞相恕罪!”
謝安擺了擺手:“山長,這說的是哪裡的話,本相隻是來視察一下書院的進度,冇想到看到了有趣的一幕,你們以後見了我,就不必跪了。”
“是。”
一群學子馬上又坐得端端正正。
方纔隻有白珈洛一人站著,如今也是她一人站著。
顯眼包實錘了。
“那……謝過丞相。”
白珈洛還是俯身行了個禮。
謝安看著白珈洛,眼裡都是欣賞:“你叫白珈洛?
你方纔作的詩叫什麼?”
“是,學生白珈洛,回丞相,這詩名為菩薩蠻,夫子要學生作出和詩經表達相同情態的詩。”
“而這首詩,寫的是男女兩心相悅中女子的情態,宜喜宜嗔,正好對應了《關雎》中,男子的情態和心境。”
白珈洛說出這話時,心裡彆提有多得意了。
這就是晚生幾千年的好處啊,知識量儲備大。
這還是東晉時期,時間就更早了。
後期唐宋明清出了那麼多千古絕句,就是小學課文裡學的背出來,也是碾壓了。
山長也一臉吃驚地看著白珈洛:“我以前都冇注意過,我們尼山書院,臥虎藏龍呐!”
謝安連連點頭,撫掌大笑道:“好啊!
皇上要是知道,一定會誇你們尼山書院啊,就是這督學陳夫子……”話鋒一轉,目光落在了陳夫子身上。
剛纔謝安在外麵看到了一切。
這朝廷派來督學的陳子俊,一首都在用作風問題攻擊白珈洛。
可這白公子,態度不卑不亢,作出了一首詩完美反擊。
謝安十分佩服這樣有才學的人。
“陳夫子啊,要學子回答問題是好事,可若是故意刁難,就違背了孔老夫子的意願啊,有教無類這話,陳夫子應該聽過吧?”
陳夫子被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
“是……是子俊的錯!
子俊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請相爺恕罪!”
謝安看向白珈洛,“白公子,你有什麼想法?”
白珈洛對陳夫子倒一般般,雖然挺狗,但也不至於害她性命。
主要是那王藍田,之前將原主推入書院旁邊的水中致使原主死去。
她咽不下這口氣。
於是,白珈洛抬眸盯著謝安的眼睛,輕聲道:“相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說過,我若是作出詩來,我要王藍田下跪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