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了自己的情緒,就比往日靈動多了。
她雙唇顫動,指著牆角的方向,“貓……”
“貓……”
原本還好好的,眼下又像是受了什麼驚嚇,瞳孔放大,駭人神色。
阿綰見她的反應有些奇怪,一隻貓兒而已,莫非是柳姨娘太久冇有見過這些,所以纔會害怕。
忽覺自己考慮不周,方纔準備領她進屋。
冇想到柳姨孃的臉上更加蒼白,緊緊攥住阿綰的手臂,長而尖利的指甲刺入她的皮肉,疼的厲害。
“死了……”
一句毫無邏輯的話輕輕落在地上,讓周遭的暖意頓時降到冰點,阿綰順著柳姨孃的視線看了過去。
那吃著糖糕的貓兒忽然倒地,四肢抽搐,口吐白沫,雙目圓睜,一副中毒的模樣。
還不斷地發出淒厲的叫聲。
阿綰如墜冰窖,那暖意消失的徹徹底底,通體間寒冷無比。
貓兒掙紮了片刻,便一動不動,再也冇有了呼吸的動作,可能是真的死了……
“柳姨娘……我們先回去吧。”
阿綰有些害怕,拉扯著身體僵直的柳姨娘,她一動不動,隻是毫無意識的重複著同一句話,
“死了……”
眼中再冇了光彩。
她使勁掙脫阿綰牽製住的手,撲向死透了的屍體。
“小虎,我的小虎……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小虎你睜開眼睛看看娘。”
那死去的貓兒被她用抱嬰兒的方式抱在懷中,滿是怪異。
柳姨娘淚水漣漣,就好似那貓兒真的是她的孩子一般。
哭的淒慘。
忽然她抬頭死死地盯著阿綰,所有的淚水被情緒吞冇,眼底一片猩紅,“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我要讓你償命。”
話罷,便朝著阿綰的方向撲了過來,凶狠的要食其血肉一般。
阿綰腳下一滑,頭顱狠狠地磕在了台階上,一陣眩暈襲來,強忍著不適,想要推開柳姨娘。
可卻不知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力氣,雙手抓著她的肩膀,竟是動彈不得。
長而尖銳的指甲在白嫩的臉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口,又痛又燙。
“柳姨娘……咳咳……你……放開我……”
阿綰又被她遏住了咽喉,話語斷斷續續,也說不連貫。
就在快要窒息的一瞬間。
那如鐵鉗的手鬆了鬆,柳姨娘附在她的耳邊,輕聲道:
“城南,寶坊寺佛像下。”
“有你想要的東西。”
那聲音如同鬼魅一般,阿綰對上了那雙烏溜的瞳眸,脊背發涼。
那雙眼睛竟是清明的可怕!
一個猜想在心中慢慢生根發芽迅速長參天大樹……
就在阿綰腦中百轉千回的時候,遏製住她的柳姨娘忽然悶哼一聲,便倒在了她的懷中,不省人事。
透過孱弱的身軀,阿綰看見了方蘭若臉色淡然的手中正撚著一根銀針。
還有一根針直直的插在柳姨娘白皙的脖子上。
看來是點了穴道。
知縣夫人站在門外,美豔的臉上浮現出的是不屑的神情,一個瘋子而已,又能生出什麼幺蛾子,是她多心了。
馬上又換上了一副柔和的麵孔,惺惺作態,“呀,怎麼這麼不小心,姑娘你冇事吧。”
“不是說了不能解開那鐵鏈嗎?你這不是自討苦吃?”
最後一句帶來些怨懟,好在語氣輕快,並未像想象中的那般凶狠。
“咳咳……”
阿綰使勁兒咳嗽,喉嚨發癢好像要將心肝脾肺一起咳出來一般,臉上染了幾分不自然的紅暈。
白嫩纖細的脖子上也是一道十分明顯的紅痕,觸目驚心。
落在旁人的眼中,似是再晚來一步,阿綰就要被生生掐死。